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悠閑地朝着水井所在的位置晃去。
漸漸的,前方的路起了霧,乳白色的,罩的遠處的景物模糊不清。
起初宋疏意隻當是林中太過陰涼,可漸漸的,她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氣息正在林中蔓延。
她收起悠閑的姿态,把手放在了腰間的本命劍上。
竹影搖晃間,好像有一道虛影閃過。
她猛地回頭望去,卻隻看見被風吹起的竹葉。
正當她以為自己又陷入妖怪制造的幻境時,許淨秋提着一桶水,從旁邊的小路中鑽了出來。
“小師妹,你怎麼來了?”
許淨秋的聲音讓她頓時清醒過來。
上官祝餘很快也提着一桶水從旁邊鑽了出來,看見宋疏意,也是一副詫異的表情。
“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差?”她指着宋疏意的臉,疑惑道。
經她這麼一說,許淨秋也注意到了她的臉色,忙放下手中的水桶,跑到她身邊,把她拉到陰涼處坐下。
“是不是中暑了?讓師姐看看。”
許淨秋十分精通醫術,急忙拉過她的手,開始為她把脈。
不知為何,宋疏意感覺身體格外的累,剛才打了那麼久的飯都沒有現在這麼累。
“小姑娘,體力不行啊。”耳邊突然閃過一道雌雄莫辨的笑聲。
她突然擡頭,把許淨秋吓了一大跳,把脈的手都抖了抖。
“師姐,你剛才有沒有聽到有人講話的聲音?”她急忙道。
許淨秋放下把脈的手,搖了搖頭,詫異道:“沒聽到啊,怎麼了?”
“要不要跟我學學幾招?”又是那道聲音!
她驚恐地站起身來,又被太陽穴傳來的劇痛逼的坐了回去。
這樣的反常舉動讓許淨秋和上官祝餘面面相觑。
兩人十分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她的脈象沒什麼問題啊,這是怎麼了?”
望着宋疏意驚恐的樣子,許淨秋扶着下巴,苦惱道。
“要我說,估計是腦子壞了。”上官祝餘昂起頭,嗤笑道。
許淨秋這時卻不搭腔了,隻是默默地從袖口中拿出一根粗壯的銀針,往她面前一放。
上官祝餘頓時面色發白,結巴道:“你想幹什麼?”
“我不介意真的把你的腦子紮壞。”她拿着銀針,陰森森地盯着上官祝餘。
她立馬就不說話了。
宋疏意此時就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那道聲音一直在她耳邊說話,而不知道為什麼,這道聲音每每響起一次,她的身體便會更累。
恍惚中,她聽見了上官祝餘的聲音。
“哎,許淨秋,我給她輸了靈力怎麼沒用?”
她拼命想睜開眼睛,卻隻看見模糊的人影。
“有人在附近對她施加精神攻擊。”是許淨秋的聲音。
“你呆在此處為她輸送靈力,切記,不要停。我去抓住那鼈孫。”
耳邊是衣擺被風吹起的聲音,大概是許淨秋架起輕功去抓那人了,很快,竹林不遠處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手腕處傳來溫熱的觸感,好像被人握住了。
“罷了。”
“今晚子時,來此一叙。”
那道聲音再度出現在她的耳邊,這次的語氣,反倒帶了些歉意。
她無力再抵抗那鋪天蓋地的倦意,兩眼一閉,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許淨秋沒能抓住那個人,氣沖沖地回來,卻看見江慎衍左手提着昏過去的上官祝餘,背上背着同樣昏迷不醒的宋疏意,正準備往回走。
“大師兄。”她連忙從天上下來,雙手交叉向他問好。
江慎衍歎了一口氣,柔聲道:“五師妹靈力不夠,暫時昏迷過去了,我正準備帶她們二人回去。”
“你我師兄妹之間不必如此多禮。”
許淨秋拘謹地點了點頭。
江慎衍便把上官祝餘丢給她,叮囑道:“這片竹林不太安全,你們速速離去便好,我帶小師妹回去便是。”
許淨秋還是有點不放心,于是道:“師兄,我還是跟着你一起去吧,我不太放心小師妹。”
實際上,她心裡擔心這個冷面大師兄會因為昏倒的事情責備宋疏意。
雖說她這個大師兄平日裡對小師妹格外寬容,但是同樣的,小師妹犯了錯也會受到更嚴苛的懲罰。
江慎衍見她執意要去,便也沒說什麼,就那麼讓她跟着。
于是,許淨秋嫌棄地扶着昏過去的上官祝餘,江慎衍背着宋疏意,四人通過傳送符咒到達了宋疏意的斜陽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