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那次出任務，本來已經消滅了妖獸，但卻因為意外，她和趙聆一同滾落山崖，落入了一個怪物洞穴。

那是一場無比艱難的逃生，等到身後的妖氣完全消失，她才意識到，自己原來一直被趙聆背着，走了那麼遠。

“醒了，醒了就自己下來走。”

他說話的時候胸膛在震動，她緊緊貼着他的後背，也能感受到。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換做平時，趙聆同她這樣說話，她一定會被激怒，然後嘲諷回去。

但現在她沒有。

“我走不動。”這樣示弱的語氣讓趙聆心髒一顫，一個踉跄險些把宋疏意甩出去。

“你走路不看路？”

耳邊傳來女孩惱怒的聲音，他這才像找回了什麼一樣，大聲道：“誰……誰不看路，你才不看路。”

這樣幼稚的回答讓她噗嗤一身笑了出來。

柔軟的手臂繞上他的脖頸，讓他呼吸一滞。

“原來你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壞。”

*

現在的人間，完全是魔物的天下，隻有少數的仙門中人還活着，躲藏在留仙洲的一座孤島上，休養生息。

宋疏意被姜序幾人帶過來的時候，還是懵的。

“魔物擴散的速度這麼快嗎？”她問。

姜序搖了搖頭，低聲道：“很多人是自願的。”

那些對力量和長生癡狂的人，是叫不醒的。

“劣币驅逐良币，這樣的局面我并不意外。”灰衣道人說道。

“系統，現在該怎麼辦？我回得去嗎？”宋疏意去敲系統，卻怎麼都叫不出來。

“系統？系統？”

“别喊了，它不會來了。”灰衣道人打斷了她。

宋疏意猛地擡眼看他，眼裡是濃濃的猜忌：“你在說什麼？你能聽見我的話？”

“我雖然有了實體，但還是與你心神相通的，其實你在識海裡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聽見。”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潘差在一旁插嘴道。

姜序右手拿着木劍，輕輕戳了戳他的腰，他臉一紅，就不說話了。

“事到如今，你作為這一切的關鍵，是應該知道些什麼了。”阿竹從一旁走出來，輕聲道。

“你還記得你在玉門村看見并參與的那段記憶嗎？”灰衣道人邊說便施法，随着一股淡淡的光輝從他手心析出，那遮擋着面容的濃霧突然散去，露出江槐的臉來。

“是你！”

宋疏意渾身的肌肉頓時緊繃起來，渾身冰涼。

“怎麼會是你？”

“其實你那個時候看到的，是我的記憶。”

“我拼盡全力都無法忘懷的過去。”江槐眼神裡藏着很深的痛，很輕很輕地說道。

他出生于以占星術著稱的江家，他的父親精通占星術，卻因為外人的妒忌，江家覆滅，他被父親的好友收養，成了青鸾門的弟子。

父親的好友是青鸾門的掌門，有一個和他一樣大的兒子，名叫袁谙。

袁谙不愛說話，和活潑好動的江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是青鸾門内的小孩子太少，他不喜寂寞，一來二去，硬是和袁谙混成了好友。

兩個小少年就那樣長到了十八歲。

他們一樣天賦出衆，年紀輕輕就達到了非常高的境界，放眼整個天下，除了那群長老，沒有人是他們的敵手。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那股十多年前毀滅江家的力量重新出現了，并且在偶然情況下，他們接觸到了魔氣。

奇怪的是，他們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被那股力量控制心智，反而從中得到了力量。

“阿槐，”那是袁谙第一次那麼叫他，“這東西太危險，我們還是不要碰了。”

可是他當時完全被那股力量征服了，隻想再現那股力量，然後複仇。

袁谙擔心他，隻好和他一起。

期間青鸾門招收的弟子中，有兩名天賦格外出色，也加入了他們。

“能告訴我理由嗎？”江槐記得自己當時問了他們。

一人面容稚嫩，但是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看起來精神頭很足。

“我身上有詛咒，我想魔氣也許能夠幫我在詛咒來臨之前，變得更強。”

“那你呢？”

那人明顯更加沉穩，指尖繞着一個小兔子挂墜，聞言，收回了發呆的視線。

“說實話，我隻是想試試，畢竟從小到大，我沒有做不成的事。”

四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就那樣定下了約定。

聽到這裡，宋疏意忍不住打斷，問了一句：“那兩名弟子，是不是就是謝觀池和姜凜？”

江槐動作緩慢地點了頭。

“我們周遊各地尋找魔物，提取魔氣，并試圖煉化，但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那些煉化的魔氣到底能不能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