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陽子迅速的拿起了放在一邊的手術刀,以投擲飛刀的姿勢朝着鹿可和蘇武的方向投擲而出。
“刺啦——”
手術刀以極快的速度,劃破了眼前的熒幕,鎖定了鹿可和蘇武的氣機,以極其刁鑽的角度,直直的朝着兩人射來。
一箭雙雕,避無可避。
鹿可瞥了眼仍在打鼾、并未蘇醒的蘇武。到底是不願意看到一條性命在自己眼前消逝,上前一步,猛然一個手刀敲在了蘇武的脖頸之上。
随即一個蹲下,将自己的整個身軀,掩藏在了真皮座椅的背後。
蘇武脖子吃痛,腦袋往右一歪。
“咻”地一聲,鋒利的閃着銀光的手術刀劃破了蘇武左臉的皮膚,狠狠地紮在了鹿可身後的真皮座椅上。
如若不躲,就是她腦袋的位置。
“嗷!”接連兩下的重擊,蘇武驟然驚醒,一手摸着自己發痛的脖子,一手摸着臉上冒血的傷口,驚叫着就要從椅子上彈起來。
又被禁锢着腰腹部的皮帶拉了回來,重重的壓回到了座椅之上。
這一聲驚呼,直接吸引了坐在一旁的翟先生和老奶奶的目光,他們用着看電影的目光看着蹲下的鹿可和被禁锢在座位上的蘇武,幹枯瘦柴皺巴的面孔,在血紅又漆黑的環境裡。
陰森又可怖。
“閉嘴!”鹿可在蘇武身後低聲冷斥道。
她并沒有管翟先生和老奶奶的目光,貓着身子,在座椅的背後挪動,繞過台階來到了蘇武的身邊,一把抓住了他椅子旁邊的皮帶,拿出手中的匕首,割了下去。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驟然從夢中醒來的蘇武,一時間還摸不着頭腦,隻是覺得身上莫名的疼痛,周圍的溫度也低得可怕,然後便是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緊接着就是看到了明明該是同伴的玩家,貓着身子拿着匕首就朝他走來,甚至往他的身側揮刀而下。
老實憨厚的魁梧漢子,竟也吞吞吐吐的質問了起來。
當然,鹿可并沒有閑心仔細回答他的問題,要不是放任着他,可能就被電影裡的詭異——陽子殺死,她可能都不想搭這一把手。
而熒幕裡的陽子也不歇着,一股腦的将旁邊盤子裡的東西扔了出來,倒是沒有什麼殺傷性的刀具了,隻是這劈頭蓋臉的一頓狂扔,全部砸在了蘇武的身上。
蘇武這時才猛然回頭,看到了流淌着鮮血的幕布,以及在幕布中央蓋着血紅色的紅布,坐直了身軀的,慘白着臉色,唯有眼睛被血色覆蓋,留着血淚的陽子,竟瘋了一般的拿着手頭可以砸的東西扔向他。
而這些東西竟也真的穿透了熒幕,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蘇武的身上。
他沒有辦法離開座位,不由得雙手抱起了自己的腦袋,左搖右晃的躲避着砸來的物品。
在摸到最後一件物品——剪刀時,陽子蓦然咧嘴一笑,舉着剪刀就朝着熒幕剪了起來。
不出意外,剪刀輕而易舉的劃破了熒幕,露出了巨大的黑色口子。熒幕裡的陽子掀開了身上已經被染得鮮紅的白布,赤裸着腳丫從手術台上走了下來。
陽子在她的腳觸及到地面的那一刻,慘白的腳腕徑直通過那個黑色的巨口,出現在了觀影室内!
而随着她另一隻腳沾地,陽子穿着浸滿血液的病号服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她手中的剪刀也變得有她半個身子那麼大,鋒利的刀刃,泛着冷冽的寒光。
呼吸聲和心跳聲驟停。
室内的溫度卻又下降了十幾個度。
“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鬼東西?”蘇武完全失控的驚叫,同時手也不停的拽向了禁锢住他腰腹部的皮帶,試圖掙脫,逃離這地方。
幸好鹿可手上的動作也不慢,在如此緊急關頭,恰好将禁锢着蘇武的皮帶徹底割開,給了他自由。
蘇武猛然跳起,大跨着步從前面的真皮座椅上跳下,拐了個彎就要沖向觀影室的大門處,卻剛剛好撞上了從熒幕上走下來的陽子。
陽子,自然不可能放過他。
一剪刀落下,就是幹脆利索。
然而蘇武也是有些身手的,險之又險的避了過去,兩人就此糾纏了起來。
至于躲在座椅靠背下的鹿可,卻是被忽略了過去。瞧着蘇武和陽子兩人之間的争鬥,鹿可腦中的思緒正在飛快運轉。
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和明顯不是人的陽子争鬥,他們遲早會力竭落入下風。肯定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們擺脫目前的困境!
就比如翟先生和老奶奶的行動不便,剛好可以利用真皮座椅之間的阻攔,躲避他們二人的追攔,雖然他們并沒有任何攔截的意圖,而是在看戲。
看戲?
對了,就是看戲!
陽子正是因為影片的播放而出現的,若是影片結束了呢?她是不是就會随着影片一起消失?
思及此,鹿可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最後面牆壁上方懸挂着的仍在工作的放映機上——
若是将它破壞了,是否就能成功脫逃?
不——
護士長馮蓉說過:療養院的設施,若是不小心損壞了,以他們的工資,可是賠不起。
那,又該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