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家油餅,便喚作了“王爺油餅”。
就這,王爺也不生氣,樂呵呵地說讓做餅的嬸子送三日油餅,做什麼宣傳費。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雖然柳笛有些不解,這世道為何說變就變,但礙不着這摘星學堂的名聲越來越好,連帶着學堂裡女子的身價也水漲船高。
一共二十個學生,個個都成了雲川的香饽饽。
柳笛未來的小姑子謝蓉還當着婆母的面問過柳笛,這摘星學堂就是世子妃建的,緣何柳笛進不去?
柳笛心裡恨恨,面上卻說因待嫁,不好出去抛頭露面了。
謝蓉不信,隻說讓柳笛幫忙引薦,她也想進摘星學堂。
柳笛哪敢應,不說她和黛玉關系疏離地很,她拉不下臉來求黛玉。光說這摘星學堂日前的火爆程度,她敢張口,也大概率成不了。
柳笛便像哄雲裳一般,誇謝蓉家世好、容貌好、才華好,再加上謝家和王府有親,明年入學該是闆上釘釘的了。
哪知謝蓉的性子并不如雲裳軟和,聞言隻挨在母親身邊,揪着帕子,略帶譏諷地說:“行就行,不行便不行,說這麼多有的沒的...”
謝母打斷了謝蓉:“蓉兒,不得無禮。”多餘的,卻一句也沒說,沒有半分幫柳笛撐腰的樣子。
柳笛有些委屈,她想起了王妃之前跟她說的:“謝家權勢大,但家裡人口複雜,小姑妯娌,無一不難纏,便是謝母,也不是個寬和的。
不如孫家,雖條件沒那麼好,但孫家公子是嫡幼子,既占了身份,嫁過去又不用操心,更何況孫家公子是王爺看好的,以後必有前途...”
柳笛當時想也沒想,便選了謝家,她自認世子是最好的,旁人都比不上。既然嫁給誰都一般無二,自然要選一個家底厚的。
隻是此時心頭湧上了萬般滋味,一時間倒覺得進退不得了。
說回那頭,甄英蓮與代雲裳漸漸熟稔,此回又一同摘得“滿星”,雖兩人所擅皆不同,但時間久了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英蓮自苦于摸不着詩詞的竅門,也敢于來請教雲裳詩詞了。
雲裳拿了英蓮遞過來的紙一看,原來是曹夫子前日的留堂作業——“詠月”。
英蓮因不精于詩詞,最怕上曹夫子的課,這才來請教雲裳。
雲裳先贊了一句“好字”,才接着看,隻見英蓮寫道:
“月照中天寒,清輝映團圓。翡翠樓邊鏡,畫欄映星漢。”
雲裳笑了一笑,她不太會遮掩,便直說“意象有了,但有些言之無物。看不出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英蓮雖是個好學的,但一時也弄不明白這“意象”與“意思”是什麼區别,如何才能“言之有物”。
雲裳會寫詩詞,但不擅批詩詞,見狀便說:“放着現成的曹夫子不問,豈不是暴殄天物?”
英蓮與平日的爽快不一樣,一反常态,有些退縮:“我寫的這些...難入夫子的眼。”
“真是奇了怪了,你英文比這差遠了,不也天天跟在密斯艾莉後面問東問西的,怎麼到了曹夫子跟前,就忸怩起來了?”
雲裳拍手打趣道:“該不會你看上曹夫子了吧?”
英蓮一呆,自己還沒說什麼,雲裳看着英蓮眉心那粒愈發紅豔的胭脂記,倒是正色起來:“該不會被我說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