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時,席間氣氛十分壓抑濃重。
剩下還活着的人裡面,除了謝銘遲一行人,還有小肖褚優,還有兩隊他沒記住名字的搭檔。
其中有一隊明顯和謝銘遲一樣是新人,做什麼事都畏手畏腳,一副看起來下一秒就不行的樣子,時常逮着人問問題,但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解答。
他們進到傀界時是14人,現在還有10人。
4人本來是一個非常正常的死亡人數,但他們都很清楚,昨晚沒有死人,杜先生很不高興。
餐桌上,杜先生一直都沒有動餐具,而是陰郁着臉,死死盯着謝銘遲,仿佛要在他臉上開出個洞來。
謝銘遲倒是心理素質極佳,尤其是經曆過前兩晚之後,他的心理得到了質一般的飛躍,管他杜先生有沒有在看他,他自己吃得很香。
畢竟今天就要開始逃亡了,體力不夠也不行。
過了一會兒,謝銘遲吃飽放下了手裡的刀叉,擦了擦嘴,看向了杜先生:“多謝款待。”
杜先簡直要氣炸了,臉色像吃了屎一樣難看,一雙細窄的雙眼更是要氣得飛起來,他開口,音調都有些岔:“你和他是什麼關系?”手指指向了萬無秋。
謝銘遲不以為然,攤了攤手:“沒什麼關系啊,不熟。”
“不熟?”杜先生忽地站了起來,聲音拔高,“你怎麼會和他不熟?!”
謝銘遲皺了眉:“那請先生說說,我應該怎麼和他熟?”
“你……你們……”杜先生欲言又止,氣得胸膛猛烈起伏,半晌後沖出了餐廳。
謝銘遲聽到了杜先生臨走時喃喃的幾個字——
“怎麼會不熟?怎麼可能出錯……”
他更納悶了,為什麼他就一定和萬無秋熟?杜先生又是憑什麼這麼肯定?他拿到了什麼東西才這樣說?
突然,桌子對面的小肖清咳兩聲,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和褚優一起離開了餐廳。
過了一會兒,萬無秋說:“走吧,我們去繼續查線索。”
謝銘遲點了頭。
這話是說給其他四個人聽的,雖然謝銘遲有救他們出去的想法,但他不得不考慮到自己的實力并沒有那麼強悍。
況且萬無秋曾經說的一句話很有道理——“小範圍的盟友總比大範圍可靠”。
如果他們能順利找到魂線,那這四個人也能出去,但如果貿然把他們也拉進搜索的隊伍,保不齊他們會為了那一顆多出來的金色珠子而做出什麼事來。
在确定其他四人沒有跟來之後,他們回到了房間。不一會兒,房門被敲響,賀岐打開門,敲門的正是小肖。
“時間緊迫,來交換信息,”小肖開門見山,在關上門之後就開始說,“首先是一樓的那些相框,那裡面的小孩都是被杜先生帶來這裡殺害的,而且在取出照片之後,那些小鬼就會出現。”
謝銘遲點點頭:“這個我們也發現了,那些相框對于他們來說,更像是一種……禁锢。”
“沒錯,”小肖點點頭,“一樓有用的東西不多,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小孩被殺後都變成了鬼,打開相框可以把他們放出來。按照你之前說的四角遊戲的經過,我猜測這些小鬼在晚上也會出來。”
萬無秋突然插嘴:“既然相框是為了禁锢他們,那為什麼晚上還要把他們放出來?”
賀岐小腦瓜轉了半天,說:“唔……開始如果他們不出來的話,不就沒人引導我們去玩四角遊戲了嗎?”
褚優接着他的話:“小鬼也是因為四角遊戲死去的,倒是也能說通,不是有些怨魂喜歡看到别人和自己以同樣的方式死去嗎。”
同樣的方式死去……
謝銘遲好像抓到了什麼重點。
在第一晚的遊戲時,他的蠟燭在中途熄滅,與此同時樓梯變換了方向,前面的路消失,小鬼開始在他耳邊笑。
他本來隻覺得那笑聲瘆人,覺得小鬼是在故意吓他。
他确實也被吓到了,如果他膽子小一點,光是聽着那個笑聲就會癱在角落不敢動。
但換個角度想,被吓到不敢動,那就不會走下樓梯,就不會踏入杜先生的陷阱,而是會等,一直等到樓梯變回來。
當然,小鬼也可以是幸災樂禍,因為馬上就有人會和他們以同樣的方式死去了。
隻有第一晚不足以得出結論,再看第二晚,他是第四個人,是在這個傀界裡必死的存在。
在他走上走廊的第一步,小鬼就開始在他耳邊哭,越向前,聲音越大,哭得越撕心裂肺。
他們在哭什麼?
如果他們樂于見到有人被杜先生殺死,那他們哭得就沒有意義。
那就隻能是在替他悲傷,因為他很快就會像他們一樣,帶着不甘和怨恨不明不白地死去。
而且這些哭聲在假萬無秋出現的一瞬間就消失了。
謝銘遲傾向于小鬼不希望他死,如果是這樣,假萬無秋出現後,哭聲就該更洪亮,而不是消失。
那麼哭聲消失就隻有一個解釋——控制小鬼的東西出現了,他們不能再提醒玩遊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