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裡庫裡….”栗子球在腳邊叫個不停,他拎起一塊肉,塞進籠子,
如果她再廢話一句,他就要叫來總管了。
“王子啊…可憐身在帝王家,連自己的婚姻都無法左右…”她惋惜地歎了口氣
他已經在尋找總管還有西蒙的身影了,太好了,就在那兒
“您不喜歡這些公主王女,卻又無法拒絕,畢竟您的婚姻代表的不是您的意志,而是整個埃及的…”及時抓住他想舉起的手,将它按回桌面,侍女俏皮地沖他眨了眨眼,
“别這麼不耐煩嘛,王子,對侍女耐心點,她們也許有時很啰嗦,但是這些廢話有時就會救你一命喔。”
他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忘記甩開她按在自己手上的手掌,
“說明白點。”
她偏了偏頭,示意着他看向她的身後
“您看…不,别那麼大的動作,稍微瞥一下就好了,那些金發碧眼,像是糖綻一樣的姑娘是不是在看着你?”一雙黑眸眯了起來,讓她看起來更像一隻狐狸,阿圖姆沒有說話,視線越過她肩頭,對面長桌上的沙漠旅商正望着這裡,神色不明,
“您還記得…我說的那些預言嗎?”
紅眸收了回來,他壓低聲音,
“你究竟想表達什麼?”
“今天收到了很多禮物吧?小壽星,哪個是你的最愛,那個嗎?”
侍女一臉意義不明的微笑,指了指他置于桌上的棋盤,
“王子…西蒙有沒有跟您說過呢?您這樣的身份,會讓無數男人女人為您趨之若鹜的…盡管有些并不是善意,呈上的禮物也不會是蜜糖…”她伸長手臂,從他面前将棋盤拿起,縮回身子重新坐下。
“烏木的棋盤,看起來真是價值連城啊…連光澤都那麼引人注目…”将棋盤放在膝上,用手指拂過光滑的木闆,好似要打開一般在蓋子上畫着圈,“不過…上好的棋盤也會藏着…刀刃….”
她突然意味深長地大聲笑了起來,心裡的警鐘開始敲響,阿圖姆繃緊了身子,緊盯着那個小小的,紅木做的棋盒,
“那…裡面…”他的聲音低沉,“有什麼?”
“你說呢?王子?”她打着圈的手指停下,突然擰住木蓋,他伸出手想制止,侍女卻輕笑一聲,将整隻手探了進去,
“王子,刺客與女人于你而言都一樣危險啊。”
淺淺笑道,她擡起手,拇指與食指夾住一個黑色的三角,向外一扯,一條油光發亮的緞帶從盒中被抽了出來——
他的呼吸瞬間停滞了,
——一隻油光發亮黑蛇在她手中不斷扭曲着身子。
“感謝旅商的贈予!”
侍女暢意笑着,毒蛇被甩向了大廳的中央印着繁複花紋的紅毯上,昂起三角的頭顱,嘶嘶地吐着信子,大廳内的聲音戛然而止,空氣好似按下了停止鍵,隻有角落的琴弦還在不明所以地歌唱,
緞帶一般的黑蛇昂起三角的頭顱,,向女眷們的長桌爬去,紅毯上落下一條s 形的波紋。
身着華貴的公主,身份顯貴的夫人個個花容失色,推搡着對方華麗的長袍,連滾帶爬,酒杯傾倒,長桌倒下,一派鬼哭狼嚎代替了之前的歡聲笑語。
“你!”對還在嬉皮笑臉隔岸觀火的侍女怒不可遏,他剛想揪住她的領子興師問罪,金屬的反光在眼前一晃而過,他心下一驚,向後倒下,躲開這迅猛的一刀。
淺金色頭發,碧藍眸子的少女手裡的匕首反折出他驚愕不已的表情,在她的身後,沙漠的旅商踢翻了長桌,從紗鬥篷中取出匕首,面露兇光。
“王子!!!”西蒙驚恐萬分,沖着殿門大喊“侍衛!!侍衛!!!來人呐!!!有刺客!!!”
“叫侍衛也沒用喔,”少女的匕首劃破他的胳膊,鮮血瞬間噴湧而出了,對面的侍□□雅地起身了,“膽敢刺殺王子,心中有多少惡呢?”
她輕笑着,轉過身,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殿内林立的大柱之間
…魔物…他的紅眸不受控制地睜大了…在那刀刃擦過眼下之際,他感受到了邪惡的魔力波動,果然…
“不!不要叫來士兵!”他沖西蒙喊道,“讓馬哈德還有塞特過來!!!”
魔物隻能用魔物或者精靈來打敗…不能讓士兵白白來送死…他捂着被割破的胳膊起身了,血順着肌肉潺潺而下,少女冷眼看着他,
這裡是宴會廳…沒有石碑…不能進行精靈召喚…他咬緊牙關,警惕地望着少女緩緩後移,變化着步調…而他現在的能力還無法進行召喚三幻神…
“你為誰而賣命?”他壓低聲音問道,企圖分開她的注意力,
“…”
“我是唯一的儲君,我的身後沒有任何順位繼承人…為什麼?”少女腳步迫近,越到這個時候越需要臨危不懼,他告訴着自己。
刀刃快速而迅猛,他側身躲避,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匕首哐當一聲落在地闆上。
“…因為你…全是因為你…才讓我們忘記自己…”
那雙藍眸擡起,滿是哀怨,少女嬌小的身軀上浮起一陣黑氣,他趕忙撒手,
一隻混沌的,呈現黑煙狀的魔物從她的身上騰空,他向後退了一步,冷汗鑽進了黃金的頸鍊,将皮膚黏緊,他直直目視着黑煙張開血盆大口,
千鈞一發之際,腳底下一直叫着的栗子球終于撞開了籠子,飛出擋在了他的面前,
“庫裡庫裡!”
随着一聲爆炸,魔物的攻擊被抵消了,在他驚愕的眼神中,塞特與馬哈德闖入了殿門,
“王子!!!”
幻想的魔術師揮着法杖急速飛來。
她說的沒錯….王子癱坐在地上,看着神官及時救場,還處在混亂的腦海閃過那雙狡黠的,宛若狐狸的黑眸,茜弗斯從不騙人,她的聲音在腦中說着,
他知道今天晚上該好好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