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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西蒙維西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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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将瑪娜送回卡納克神廟群,他原本想去找法老王再議論一番千年神器之事,不過還未走到寝宮前,他看到王的貼身侍女正默默站在門口駐守等候,這表明了法老正在休息,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歇息了,老人突然想到,不隻是盜賊一事,更是自從他上任伊始,少年每日在他到達正殿前就已梳洗完畢,每夜與神官探讨完事務之後才召來侍女服飾更衣…他也不過剛成年,就算是法老也不過是個孩子…

他腳步漸緩,最終停下,向後轉去,庭院外午後的空氣都凝固了,像是融化的蠟燭一般稠密,法老的寝宮正對着皇宮中最美的小花園,兩側排列着一行血橙,一行檸檬,兩個五邊形的花圃依次排列,裡面種滿了先代王後喜愛的芳草花木,紫色的迷疊香,叢生的柳葉白菀,攀爬枝幹的野薔薇,梅紅色五瓣的毛馬齒苋…五顔六色的小花宛若打翻了的顔料盤,中間隔着一個矩形的蓮花池,現在睡蓮們正縮在深碧色的花苞中不吭一聲,然而一旦入夜,氣溫轉涼,這些深淺不一的紫色小花便會展開它們半透明,層層疊疊的花瓣,像是一盞盞漂亮的小燈….

….小小的孩童,曾咿呀叫喚着,讓老人給他摘下花朵把玩…那時候孩子不過他的肚子高,一頭柔軟宛若火吻而生的三色頭發,包裹着那張稚氣天真,滾圓的蜜色臉頰…

…阿圖姆…納芙最後的寶物…他深深望着那安靜清澈,隐約可見流水叮咚的池塘,曾經王子在這裡跌下去一次過,還是老人将他撈了起來,他比納芙還有那些女眷養的貓還要瘦,還要調皮。

曾幾何時,這樣的孩子消失不見,而是變成了一位靠譜的王了呢?他沿着走廊殘餘的陰影默默走着,想着孩子那稚氣的微笑,酒紅色的大眼睛…還有如今那不再輕易将情緒示人的古銅色臉龐…

…你想幹什麼呢?将孩子撈出水面,他來不及顧及自己濕透的衣服,而是蹲下來仔細檢查這個調皮的小王子,确認沒有任何傷痕後才繃緊了臉質問他,你想幹什麼呢?想要什麼讓侍女為你去做就好,難道你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調皮搗蛋,與納芙好似長着同一張臉的孩子抹了一把濕透了的,哒哒粘在臉上的金色劉海兒,擡起那雙清澈,好似石榴石的紅眼睛,

我隻是想在聞風節送你那朵最大最好看的睡蓮…她們說神官都喜歡蓮花…我要給你最好的那朵…孩子嗫喏着,抱着他,帶着歉意地親親他的臉頰,對不起,西蒙,對不起…

往事不可追…他眼前好似有些模糊,卻也隻是往前走,以往馳騁政壇的年輕歲月已經逐漸模糊,時常湧起在已經疲憊老化的心間的卻隻是一朵睡蓮…好吧,也許先王說的對,有的時候…也許一碗蠶豆餅也并非不可,…那位毫不起眼的異族侍女啊…如若你能讓他在困倦之時相依而眠,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蠶豆餅…也就足矣…

他又去找了阿克納丁,不過在此之前,他先整理了一箱從各地維西爾那投來的信件,翻譯了十卷從古流傳下來的先知書卷,再把之前已經整理錄入完畢的埃伯斯紙草文,布魯格施紙草文喊人拿給愛西斯神官,“這些都是醫藥典籍,”他對趕來的,有些笨手笨腳的低級神官,一個胖胖的黑頭發男孩說道,“跟卡洪城紙草文一起,小傷和常見病的治理以及婦科病的部分讓宮裡的女眷都要學習。”包括那位來曆不明的王後,他心想。

他批改了三十份中級神官的冥想報告,剩下的讓夏達替他處理,又指點了兩堂煉金術課——白煉金術,安全無害的煉金術,等他從卡納克主神殿出來時,月亮已經高懸在了天狼星之上,

遠處的石碑神殿仍在搖曳火光,他知道那必然是有人在守候,于是他拍了拍白袍上落下的麝香粉,調轉方向朝神殿走去。

月光透徹,銀白織就的薄紗地毯撲就在人面羊身的大道上,晚風輕和,簌簌刮過他的衣服,白色的維西兒長衫一直打在腳踝上,石碑神殿在夜色中宛若一座深色的金字塔,不過上面被鏟平,而一座方尖碑異軍突起,直指蒼天,當神官們召喚精靈與魔物時,明亮的閃電就會從方尖碑的底座向上竄起,一路電光火石,直到彙聚成一團呼嘯的光球朝所在之地飛去,和平年代,隻有在王子進行精靈決鬥時才會有反應,而如今是深夜,神殿就如同埃及的河谷一樣安靜,

好像有誰出來了,大海的顔色一般高調明豔的藍色衣袍,強壯而高挺的身軀,昂頭挺胸,氣質倨傲,是塞特。年輕的千年錫杖神官身後的藍色鬥篷在月色下翻着銀藍的邊,獨自一人離去了。

這個時間點,神殿裡隻會有阿克納丁,他是來找阿克納丁的嗎?西蒙想着,年輕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在夜色中逐漸模糊成了一條蔚藍的細線。

“西蒙大人。”門口伫立的守衛向他行禮,他點點頭,邁了進去。

撲面而來的鼠尾草,松木浸油的氣息,神殿内空曠而昏暗,黑曜石的地面網上,一排排足有三米高的石碑沿着神殿内壁鑲嵌排列,最頂上的是被譽為神之碑的,除了阿克納姆先王無人知其名諱的三位神明,而最下的祭壇上,阿克納丁緊裹着灰衣,形銷骨立的身子被面前的火把拉出一條又瘦又長的黑影。

“西蒙神官?”他聽到腳步聲,有點倉促地轉過身,一臉沒有料到的神情。

“已經是午夜了,阿克納丁神官,是時候結束晚禱了,”他背着手走上台階,“這幾天皇宮裡的人都沒有好好休息。”

“不…我沒有關系…”阿克納丁搖了搖頭,接着擡起手去擦着額頭,“西蒙神官,有什麼事嗎?”他放下手,僅剩的一隻眼裡滿是疲憊

他看着眼前這個幾乎有些搖搖欲墜的男人,“剛剛塞特來找過你?”

阿克納丁點點頭,他接着問,同時注意到男人的臉色并不好,“他找你為了什麼?我猜…也是跟巴庫拉有關的吧。”

阿克納丁長歎一聲,“也隻有這件事了。”

“他想做什麼?不與其他神官交流而單獨找到你,他是想從你手裡借出兵力?”

“我瞞不過你,西蒙大人,是的,”阿克納丁仍在歎息,揉着他那已經不再年輕的額頭,青絲成白發,“他想要通過追捕那些犯過重罪的犯人…找到最強力的魔物…”

西蒙皺了皺眉,“你應該勸阻他。”

“當然,我回駁了,告訴他法老王不會允許這樣濫用權力,然而他隻是笑着走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找到其他人。”

“他想要做的事,一定會第一時間去做。”西蒙回憶着,在十幾年前曾在王妃懷中看到過的半大的棕發孩子,年齡尚小,藍眸卻清澈固執。

“他總是喜歡單打獨鬥,不聽勸阻,與你一樣。”西蒙發現自己居然也在歎息,“這也是血緣的力量嗎?”

阿克納丁沒有反應,不是金屬的那隻眼劃過深沉。

“….西蒙大人,往事不可追,我已經…抛棄了過往了,”曾經貴為親王的男人頗為生硬地打斷,“從作出那個決定之後…”他擡手輕撫眼上冰冷色澤的義眼,“塞特不再是我的子嗣,阿克納姆先王于我而言也不再是王兄,隻是需要用生命守護的法老,如今他逝去…”

“塞特永遠是你的兒子,而阿克納姆永遠是你的王兄,”西蒙直視他,聲音擡高,尤為堅定,“就算你離開塞特時他尚未懂事,不管何時,血緣就将你們如此束縛,而你的王兄….他也絕對不會忘卻你們的過往,還記得你們幼時嗎?那時我不過是中級神官,被你們父親授命輔導你們學習。你們長得那麼像,總是故意互換身份來捉弄我,我隻能靠着動作還有行為來判斷,”

“先王待人友善,你不苟言笑,總是獨來獨往,卻很聽他的話,你也一直是他的心腹,直到他登上王位,第一時間就将你提拔到自己身邊,”西蒙回憶着年輕時的兄弟倆,那相似的臉龐,總是溫和笑着的法老執意在登記之日宣布誓詞後将王弟也帶上高台,高聲宣布他為下一任的國王之手,僅次于法老的統治者,“他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阿克納丁,人斷不能忘卻過往,就像尼羅河水無法斷開源頭,沿着蜿蜒曲折的河谷一路向上,你才能在茫茫荒漠中找到一隅安甯…為了現在的埃及,你已經付出太多了,王妃,塞特…還有你自己…”

“可是這換來了和平,當時也隻有這一條道路,”阿克納丁呢喃着,擡起頭,一縷灰發劃過那有些憔悴的臉龐,“您究竟想問些什麼呢,西蒙神官?”

“……”他的視線越發深沉,“千年神器,十六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讓你不惜抛棄一切也要将一切封存…黑暗煉金術…究竟獻出了多少?”

阿克納丁張了張嘴,一瞬間…

獻出了一切。

他幾乎能聽到那那幹涸沒有血色的唇瓣下發出的氣若遊絲的呻吟,神殿驟然降溫,冰冷的火焰在身旁發出哔啵的輕響

“獻出了罪人的生命。”然而男人還是如此說道

“隻是罪人的生命,這實在太過輕易,神不會如此大度。”貴為第一神官的西蒙如此呢喃,阿克納丁灰色的眼睛一轉,表情被發絲遮住,

“也許天佑埃及,以往的祈禱起了作用。”

…神隻會偏愛那些眷顧之人,在漫長生涯見慣人間世态炎涼的老人想告訴這個年齡相較自己還算年輕的男人,孩子,而我們當初已然被遺棄。

“阿克納丁,你已經背負了太多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事實,而不再是王室的榮譽與正義,”考慮到他身負王宮兼任神殿守護者的職責,西蒙婉言相勸,“一個可以解釋千年神器内在的邪惡,巴庫拉的話,還有現在這一切的真相。”

“西蒙神官…”阿克納丁呢喃

“告訴我。”他目光灼灼。

一陣沉默過後,等來的不是真相,火光搖曳,神殿蓦然抖動,魔力的轟鳴從其間的一張石碑蔓延,白色的光沿着雕刻的痕迹遍布整張圖案,接着一陣閃電般的白光直指神殿頂端——有人召喚了魔物。

他立馬就辨認出了那被召喚的石碑。

“馬哈德…”他仰着頭,喃喃自語,接着回頭看向了也一臉凝重的阿克納丁,二人心知肚明,能讓精靈魔導士在深夜召喚出精靈,一定是遇到了巴庫拉。

“來人!”阿克納丁沖殿門快步走去,“備馬!去通知法老王還有其他神官,巴庫拉偷襲帝王谷!”

他也跟着走上前去,那裹着黑袍的背影在眼前随着步伐震動,一個人真的能忘記過往嗎?老人想問他,抑或扪心自問,

畢竟古往今來,忘卻自己過往,就是将靈魂賣給魔鬼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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