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茲今天看起來有些行動不便,出門前瑪麗埃塔這麼說的。
氣溫已經降到了極低,冬日寒風穿透了衣衫正在人的每一寸肌膚上叫嚣,早晨起來隻是把手貼着窗玻璃感受了一下,莉茲連退賽的想法都冒出來了,她願用自己十年的幸運和梅林交換一個不怕冷的咒語,于是她在一件羊絨衫上多加了一件棒針高領衫和一件羊皮背心,若是再套上魁地奇鬥篷,身量肯定要比平時肉眼寬了幾英寸。
因此不出意料的,上場前弗林特看到站在隊伍最左邊的莉茲把自己裹成一顆太妃糖球,打着呵欠、哈着白氣還一臉毫無精神的模樣,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嘲諷的機會,他先是哈哈笑了兩聲,身旁那個四年級的擊球手便指着她開口說:“帕特裡克,原來這就是你們的軍師了,可别被當成鬼飛球扔進球門裡啊。”
語畢,身後的其他斯萊特林隊員也跟着一起笑起來。
摘下鬥篷的帽子,莉茲擡眼看了看弗林特,就是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而帕特裡克也隻是禮貌地說了句老話“希望賽出風格”,就帶着全隊人往指定位置走過去。
這反應倒是讓來挑釁的斯萊特林們吃癟了,一拳砸在了棉花團上,不僅是不痛不癢,而且還難堪的很。
雖說天氣冷,看台上的大家仍然興緻高昂,喬治正在和李·喬丹打賭今天是弗林特進球多還是莉茲進球多,上學年拉文克勞對斯萊特林的最後一場比賽,無論對面兩個擊球手如何不斷用遊走球幹擾她,也沒辦法給弗林特創造機會将鬼飛球從她手裡搶下來。
要知道狀态絕佳的莉茲非常難纏,幾乎很難守住她的進攻,連伍德都會在假期裡強行要求塞德裡克模仿莉茲的飛行進行對抗練習。
不過今天絕對算不上狀态絕佳,可能說是良好都有點勉強。
她活動了一下左胳膊,擡腿跨上掃帚,衣服穿得太多肩膀很酸,還沒習慣冷空氣的大腦也暈乎乎的,更加糟糕的是今天的裁判又是斯内普,她已經預料到會送出多少罰球了。
偏心的裁判,陰險的對手,溫吞的隊友,想到這裡她看了一眼昂首挺胸的戴維斯,好吧,還有這樣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很自信的隊友,于是又長長歎了一口氣。
“你覺得我們能在半小時内結束比賽嗎?”莉茲說道。
“我盡力試試?”好姑娘秋·張總是這麼在意别人的話。
“哦——千萬别在意,”她連忙搖頭,“梅林保佑,隻要能在兩小時結束我就滿足了。”
畢竟為了能在常規賽中多進球搶積分從而反超拉文克勞的排名,斯内普一定不會讓比賽結束得太快。
最終周日這場總共持續了一個小時四十一分鐘,秋剛剛要在低空位置拿到金色飛賊的時候被希格斯撞開,盡管莉茲立馬傾斜身子飛過去從另一邊頂住她,但還是沒能趕上,希格斯趁這時候伸手抓住金色飛賊,哨聲響起。
按照魁地奇的規則,惡意撞人是可以判得分無效的,守在高空的帕特裡克作為隊長一落地就沖去找裁判申訴,可是斯内普隻是面無表情說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秋揉着肩膀委屈得都快哭了,戴維斯在一旁吵吵嚷嚷的,莉茲被風得吹得皺起眉頭,才上前兩步想說些什麼弗林特就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服氣嗎,米歇爾二代?”他和隊友都是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掃帚,嚣張的樣子像兩隻巨怪。
“讓開。”莉茲把一個“請”字咽回肚子裡,見對方一動不動,就隻能強行從他們之間穿過去,弗林特還伸腳拌了她一下。
踉跄了兩步站穩,莉茲憤怒極了,握緊了掃帚正要走回頭時秋連忙抱住她的胳膊,隻見不遠處的斯内普正冷冷看過來,怕是剛剛在場上罰得還不夠,就等着賽後等着他們呢。
而申訴無果的帕特裡克也失落而歸,他這人脾氣一向溫和,說好聽點是謙遜有禮,難聽點就是懦弱不争,被駁幾句之後便放棄了,他拍了拍莉茲的肩膀,她擡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把對馬庫斯·弗林特的怒氣撒在他身上似的。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我們晚上老地方見。”帕特裡克尴尬地笑了笑,對着其他隊員招了招手。
媽媽必然會問到今天的比賽,實際上米歇爾對她的每次比賽都很關心,唯獨不關心的是她的學業,莉茲拿了幾次優秀她并不在意,但比賽裡有沒有好好表現,這才是她最關心的。
一邊要在信裡事無巨細講述賽事全程,一邊又要提前做好聖誕節前最後一場對格蘭芬多的比賽規劃,攤開一卷長度驚人的羊皮紙,她伏在禮堂的桌邊一手捧着一杯熱茶一手在寫。
“這又是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作業?”誰輕手輕腳走到了身後突然開口。
迅速放下羽毛筆用一本厚厚的中級咒語課本蓋住羊皮紙,莉茲皺着眉頭打量着說話的人,遲遲沒能叫出對方的名字。
“喬治。”他很自覺地先自我介紹了,接着反方向倚着桌子坐下用手肘支撐着身子,臉上的笑容實在是有些過于燦爛了。
看來他們雙胞胎就算是隻有一個人在場也總是用着“我們”這樣的稱呼。
“想都不要想。”她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又拿起另一摞書最上面的一本《通常魔杖材料分析》轉向另一邊開始看。
“嘿,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喬治蹲下來挪過去看她,“我對皮皮鬼發誓,我們絕對不是不懷好意。”
“你好歹也對着梅林和他的妻子發個誓,”莉茲輕哼了一聲,然後嚴詞拒絕,“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