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厄斯不是你可以心動的人,凱拉,你要回家的。我壓下心中的情緒,如同晃動的水杯平靜了下來,我逐漸冷靜了下來,臉上的紅暈慢慢消失了。
這時我隐約在凱厄斯身後看到了一頭銀白色的鹿,它的眼睛濕漉漉的,好像呆住了。
它看凱厄斯看呆了?凱厄斯的美貌可以震驚動物了。沉默是如此的震耳欲聾啊。
凱厄斯注意到我專注在他身後的視線,他轉過了身子,白鹿見凱厄斯轉身,往後蹦了一下。
“怎麼和個傻狍子一樣。”我嘟囔了一句。
這隻白鹿好像聽懂了我的話,眼睛可憐巴巴地下垂,發出嗚嗚的控訴。
呃,怎麼辦?我下意識擡頭看凱厄斯,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
“它在看你,要養嗎?”凱厄斯金色的頭發襯得他的五官更加精緻了,他的聲音很飄。
我松了松手,“它在森林裡挺好的。”
白鹿好奇地看着我們,它不知何時溜達到了我的身後,湊近嗅了嗅我的衣袖。
濕潤的吐氣讓我吓了一跳,低頭就看到這隻親人的小鹿亂撞腦袋,還蹭了蹭我的手。
溫熱的氣息和柔軟的毛發格外珍貴,白鹿步步緊跟着我。
它的腦袋在我身邊蹭了許久,然後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消失在叢林裡。
我下意識摸了摸它觸碰的地方,心中有些許不舍,突兀的硬度從手上穿來,我微微翹起嘴角。
我看向凱厄斯,他并沒有發現這個異樣,凱厄斯表情平靜,語調華麗低沉,如黑夜盛開的玫瑰,危險而誘人。
“凱拉,森林裡不是你想的那麼美好,今天你是獵人,明天你就可能成為獵物,帶走它其實沒什麼不好。”
他緊抓我的手臂,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可它不喜歡被圈養的,不是嗎?”我輕聲細語地看向白鹿消失的地方,自由有時候遠比其他更重要。
凱厄斯的話意有所指,他好像在說這隻白鹿,又好像在說我。我有些害怕他注意到我的異樣,我找着理由欺騙他,希望在他身邊度過安全的三年,然後回家。
有時候我會懷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嗎?可我必須信佩拉的傳言,這是我堅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而凱厄斯似乎在慢慢馴服我,他看我的眼神冰冷而無奈,或許他認為我是個不識人間疾苦的家夥。
在他的身邊我過得遠比過去好,這毋庸置疑。我不用為我随時喪命的可能每天提心吊膽的,也不用為吃穿用度發愁。
凱厄斯聽到我的答案後,他沒有說話,因為在他心裡我就是個奇奇怪怪的人。
他的蒼白的臉上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是默默盯着我一會。
這場森林的遊玩很快結束了。
回到宮殿裡獨屬于我的房間,我悄悄給門上了鎖,靜靜地趴在門上聽了幾分鐘,确定沒有人打擾後,才放心地拉開簾子,遮住。
我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裡,拿出了口袋裡的東西。
那是塊懷表,我怔住了,好久才冷靜下來。無數的疑惑萦繞在我的心頭。
為什麼白鹿對我那麼親近,為什麼我的口袋裡會出現現代的産品。
這是一塊青銅色的懷表,表面有些許摩擦,好像被一個人時常摩挲和懷念。
我打開了它,裡面的照片讓我淚流滿面。
貝拉,蕾妮,查理還有…我,是我和貝拉小時候與爸爸媽媽的合照。
它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我的家人來到這了嗎?
那頭白鹿又是如何找到我的,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
……
福克斯,在茂盛的森林裡,貝拉失魂落魄地尋找着什麼。
她一直找到了天黑,查理提着燈,手中拿着獵槍,警告道:“貝拉,太晚了,我們明天再來吧。”
貝拉的眼睛含着眼淚,發瘋似的把手砸在了樹幹上,“為什麼,為什麼啊!這塊懷表是我們的合照。”
今天她在意識到丢了以後,找遍了她去過的所有地方,可那塊貝拉一直用來懷念妹妹的懷表還是不見蹤影。
這個假期,貝拉從鳳凰城趕到了福克斯來陪伴查理,可偏偏她弄丢了懷表。
查理抽了根煙,悲傷的氣氛蔓延在她們之間,煙霧缭繞。
“貝拉,我們會找到的,會找到的……”
查理的話既是指懷表,同時也指他的小女兒凱拉。
……
最後的最後,他們沒有找到懷表。
貝拉坐上了回家的車,她趴在窗邊,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
福克斯是個常年不見太陽,過于陰暗潮濕的地方,貝拉讨厭這個地方,她再一次失去了妹妹。
她下定決心,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