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明白這些事情，但芙蕖不明白，即使給她解釋，她也會固執地認為她和自己之間是愛情。這是一件現目前根本無法溝通之事。隻有當她成熟了，對于愛情和親情能夠區分了，這般才有與她溝通的可能。自己可以做她的依靠，可以做她最堅實的後盾，但自己真的做不了她的愛人。[186]

現在，隻希望，她能夠成熟一些，理智一些，不要再讓現在這個本來就很糟糕的局面，因為她的加入，以及這男女之情的糾葛而産生更大的波瀾了，否則事情恐怕是收不了場了。

說起來，此事...難道...也是局中局的一環？

小女兒家的情緒往往熾而烈，不似男子更加隐忍和平緩，再加上女子不似男子要去建立功業，遂對于情感的需求會更重。在她們的世界裡，隻關心愛與不愛，不關心對與不對、适不适合。[187]

陵端觊觎掌教之位...

還‘喜歡？[188]’芙蕖...

強烈追求芙蕖...

芙蕖混肴了愛人和兄長的界限，陷在認為自己與她兩情相悅天作之合金童玉女的漩渦裡無法自拔...

還有衆多‘喜歡？’芙蕖的師弟們...

芙蕖是掌教之女，有那麼些驕縱，以及在天墉城中的獨樹一幟，還有那可能的下一任妙法長老之位，以及涵素這個做掌教的老丈人...

芙蕖對屠蘇的好，實際意義上是愛屋及烏，可憐屠蘇，幫助自己分擔，認為她是屠蘇的嫂子，很多事都是應該的。

而在别人眼裡，則是芙蕖隻喜歡執劍一脈的高徒，即自己和屠蘇師兄弟倆，是芙蕖很勢利眼，是芙蕖眼高于頂，是芙蕖看不起普通人，是芙蕖在算計着未來的位置...

這...

好一出離間計啊！[189]

如此這般，那幽都靈女對屠蘇有莫名濃厚的興趣，會不會也是...

那是個女子...

頗為熱情...

隻專注于屠蘇...

天墉城中女子少有...

但焚寂和幽都之間的關系...

幽都靈女親自出馬，追回焚寂...

這...

不過，感覺這幽都靈女似乎并沒有太多的想法，甚至可以說她的城府很淺，且對屠蘇的那種興趣，似乎是在尋找故人的意思...

師尊提醒過，要注意幽都的一切人士，焚寂之事與幽都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般...

看來，這個對手确實是厲害得很啊！

想到這令人汗毛倒豎的連環局，陵越的眼底浮現出一絲了然：“...你可有清查過新晉弟子名冊？”

事實上，針對于最應該被懷疑的人，陵陽在收集各種消息的時候，便在心中隐隐有了結果。隻是，對于陵越是否這般認為，他不好說[190]。此時，陵越提到了新晉弟子名冊，陵陽感到陵越也找到了罪魁禍首：“大師兄是說，陵端組織新弟子進入天墉城的那一次？”

陵越點了點頭：“是。”

以往，招收新弟子一事，自陵越接掌該事以來，全是他親自經手的。在招收的時候，每一個人他都會精挑細選，甚至會讓他的心腹去調查一下他有點懷疑的人，确保每個進入天墉城的弟子基本沒有惡徒逃犯。且以往的新晉弟子試煉也是他在經手的，這些新晉弟子是什麼程度，是否有别家武功底子，是否有其他不合标準之處等等，他都是一一記錄在案，确保天墉城就是天墉城。[191]

這些事情，一般都是他帶着他的心腹做的，他可不敢讓陵端來做這種事情，哪怕隻是一小部分。陵端為人傲慢，心胸狹隘，做事态度散漫，一門心思就在追求芙蕖上，武藝處在一般水平，也看不出那些弟子究竟有什麼問題，滿腦子都在鑽營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對于正事根本無心。如此之人，誰人敢用？

并且，試煉的時候，所要記錄的東西，所要考教的東西，所要在意的東西，屠蘇也是不知道的，隻确保那些新晉弟子的安全，遂從整體來看，問題肯定出在這個位置。

幫兇，最有可能是在這個時候潛伏進來的。叛徒，也最有可能是在這些進入的幫兇的“感化”下叛變的。

說起這個事情，當年了解陵越對于弟子挑選要求的陵陽确實是因為陵端去招收新弟子一事還有芙蕖的參與而特地去多做了一些功課，但是這些功課歸功課，隻是事情未發生之前所做的準備，并非從那時開始這些家夥兒就成了應該定罪的對象：“查過，但那些人家底幹淨，雖然有些人生經曆有些複雜，但都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如果非要說這些新晉弟子中，經曆比較複雜的，應該就隻有...”說到此處，陵陽擡眼，向陵越遞過去一個暗示的眼神，抿了抿唇，繼續說道：“而且，還有一點頗為奇怪。這全天下都知道咱們天墉城是天下第一修仙聖地，無數人頂禮膜拜，恨不得把咱們供到天上去。雖然這名不副實[192]，但也可從側面看出他們對我們的認可。可偏偏有兩位，對于咱們絲毫不感興趣，甚至一前一後地主動離開了...”

陵陽這話說得有些許模棱兩可。

但陵陽很肯定，陵越知道彼此間暗語的對象是誰。

陵越因陵陽的話回憶起了之前的種種，感覺好些事情的原委就要浮出水面了：“...這兩人可有交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