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一直纏在來者腰上沉睡着的一條通體冷白色六角形銀邊鱗片,生着一雙冰藍色豎瞳,頭上頂着一塊帶着粼粼波光的六邊形冰藍色寶石冠冕,冠冕兩側還有銀色龍角裝飾,頭部兩側還有似蝙蝠展翅一般皮褶的白蛇[398]醒了過來,驕傲地昂起頭,從來者的勁腰繞行至來者的身後,再将下巴搭在來者的肩上,輕微用它的皮褶蹭了蹭來者的側臉,口中那猩紅色的信子也輕微吐出。
雖然并未發出什麼聲響,但來者感覺得到他養的這條小家夥很興奮。
對此,來者隻是輕輕反手拍了拍這小家夥兒的頭,示意這小東西安靜些,可别把前面那個正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家夥兒給驚動了。
被這般愛撫,以及接收到來者的暗示,那白蛇這才似賞賜般的用那雙冰藍色的豎瞳瞥了前方一眼,發覺竟是那個紅棕色頭發的家夥兒,瞬間的,就傲嬌地把頭撇向一邊,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讨厭那家夥兒的意思。
感覺到自己養的這小家夥兒的心口不一,來者嘴角輕微勾起,似乎有那麼一兩分無奈。[399]
早知道就該打發這小家夥兒去找那條小狐狸玩兒,也省得它自己個兒這會兒覺得添堵。
哎~
都多大一條蛇了,還這麼小心眼~
真是~
雖說對于自己所養的這個小家夥兒是有些許寵溺伴着無奈的,但來者也知,他養的這個小家夥兒的蘇醒絕不是偶然的。[400]
就在這不久之前,這小家夥兒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玩了,回了宮,就纏上了自己,在自己懷裡輕微撒個嬌之後,就睡了過去,還有輕微的小鼾。
這小家夥兒要不是玩得太累了,體力消耗太多,怎會還有小鼾?
分明之前也想着将小家夥兒在自己的寝殿安頓下來,讓它好好休息的。但哪裡知道察覺到自己要離開,這小家夥兒千百個不願獨自留下,就跟自己在那裡糾纏了。若不是如此,也許自己還能趕上前情提要。沒有辦法,左右還是心軟了,隻得帶着這小家夥兒出門。不過,小家夥兒也挺乖,隻要自己答應了它,出門會帶着它,它就安安靜靜地呆着。
隻是或許還是太累了,還沒走多遠,這小家夥兒又睡過去了。但它偏偏在那個人異常的神色轉換下,驚醒過來。
這怕是...
果然,他們這些家夥兒做事都是腦子不會拐彎兒的嗎?
治标不治本,遲早還會陷入相同的僵局之中。[401]
此事...
不過,這個人倒是有那麼兩三分意思,竟這麼快就參透天機,果然是不世出的天才,也果然是...
隻是,他的魂魄似乎有些問題,還有他那心頭血...
難道是淨化之術?
那不是在洗髓易經麼?
這種事情居然...
但有些事是清洗就能除去的嗎?
這未免也太過異想天開。
那個辦法曾經是用來...
到底是誰在将這般辦法作為了主意?
若不是...
怕是這人...
不過,此子的靈台卻确實經此一劫,有了非常不錯的進境。
但這是一種铤而走險之法,甚至對于施行這個事情的人來講,是一種極大的消耗。
他...沒事吧?
看來...
因着白蛇的異常,來者心裡竄過許多念頭,但隐藏在冰藍色珠簾[402]背後的面容卻是滴水不漏的平靜如水。
最終,在那個紅棕色頭發男子還在回味着這應當是有些趣味的事情的時候,來者一拂袖,轉身離開了。
那白蛇在被來者帶着離開之時,略微回頭看了紅棕色頭發男子一眼,發覺紅棕色頭發男子似乎還沉浸在他所覺得的樂趣中,略微有點嫌棄,接着便轉過了頭,把下巴搭在來者的肩上,輕微扭動着身體,撒着嬌的同時,汲取來者身上的冰寒[403]。
這麼一場戲散場之後,紅棕色頭發的男子從樹上一躍而起,站直了身子,伸了個懶腰,踏着火雲,慢慢離去。隻是,眼角還徒留着些許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