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委實不明白：你确定什麼都不做？

陵陽卻在此刻反将一軍：你有何高見？

陵陽這話噎得自己，不僅僅是什麼都說不出來，還有些腦袋一片空白：我...

陵陽倒了一盞茶，往自己面前一遞，眼神中帶着安撫，細細分析起現狀來[548]：現在，我們也就暫時知道陵端可能是對百裡屠蘇有點兒什麼想法，而且還是負面的想法，但他始終還沒有動作，我們能夠抓住什麼？什麼都抓不住，你能給他定罪嗎？還有，他這麼做，到底是在盤算什麼？他會出什麼樣的幺蛾子？你知道嗎？我想，他肯定不可能是給百裡屠蘇一個立功的機會吧？如果要立功的話，也應該是去斬殺很厲害的妖物什麼的。可這僅僅隻是我們内部的一個試煉而已，還是個相當簡單的試煉。雖然我們都知道翡翠谷的試煉根本沒有危險，就是個很簡單的帶雙眼睛去就成的事情。但越是簡單的事情，則越有可能出事。越是看着明明白白的事情，越有可能存在陷阱。現在，這個事情，掌教都已經一錘定音了，你難道還要去做谏臣嗎？就算你想做，掌教也得聽你的才算數啊~在這個谏言的事情上，你得考慮考慮你自己的位份是怎麼個情形，人微必然言輕。你都知道在這個招收新弟子的事情上，應該在這麼幾個人裡面去選負責的，你難道沒想過他們這幾位說話可比你有用多了？據我猜想，掌教會同意陵端的說法，也多多少少跟這個位份的事情有一定的關系，當然也有可能是在借這麼一個事情擢升陵端的威望，打壓一下其他的陣營。雖然我覺得這個打壓的事情他也許并未考慮的那麼深遠，就像是芙蕖師姐照顧百裡屠蘇，僅僅的就是個關心罷了，但在其他人的眼裡，卻未必是這個意思。說不定因為現在掌教的這個決定，這幾個陣營之間都還有點兒戲可看呢~而且，你都已經明确地站在了大師兄這個陣營中來，你這個時候又跑去跟掌教說陵端來負責這個事情不行，百裡屠蘇來負責那個事情不行，還是在掌教都已經決定的情況下，你覺得掌教會怎麼想？做谏臣的前提條件可是你得是他們涵字輩的人，且還得是跟任何人都毫無瓜葛的孤家寡人，還得是個中立派[549]。這幾個條件，你可以看看，你符合不？陵端，是他的親傳弟子，算得上一個陣營的領頭人。百裡屠蘇，是執劍長老的親傳弟子，雖然看似是遊離的，但實際上無論從情感還是從其他方面，他都應該算作是大師兄這個陣營裡的。這麼一個招收試煉一條龍的事情，分派給了兩個人，又恰好是以劍術見長的執劍一脈和以權力見長的掌教一脈。你否定陵端，這是在打掌教的臉。你否定百裡屠蘇，這究竟是在打大師兄的臉，還是在表明你是個舉賢不避親仇的人，你有想過嗎？再說，無論是招收新弟子的事，還是這個試煉的事，那都是挺簡單的事情，這兩個手腳健全的人，是肯定能做的。你這麼否定他們，又是什麼意思呢？還有一點，這百裡屠蘇一直都是那種悶悶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樣子，他有沒有出現在碧雲閣，你覺得是否存在差别呢？直到現在，我估摸着這甲級弟子中都還有很大一部分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在這種情況下，他若是沒有這執劍長老二弟子的位份，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野小子。這般一個人，能力層級又在個甲級弟子的行列，卻不顯山不露水的，你覺得在我們這個塘子裡能行嗎？若是我猜的沒錯，有些知道他這麼個人的，覺得他這家夥兒挺神秘的，遂就有點兒什麼想法。這種想法或許還在某些群體中流傳着。這種流言，有可能在掌教那裡，也有耳聞，這才覺得這個事情又沒有什麼危險，也剛好讓百裡屠蘇展露展露頭角什麼的，才同意的[550]。而陵端那裡，也有可能聽了這種流言，有試水的意思在裡面。這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是掌教怎麼想，還是陵端怎麼想，在我看來，都幾乎沒有什麼可以回旋的餘地。若真如我猜測的那樣，這忽然之間你這站在陵越陣營裡的人來阻止來甩鍋[551]這件事情，說不定不僅僅是給百裡屠蘇惹來一大堆非議，也很可能給大師兄惹來一大堆非議。相對來說，現在順其自然是比橫加幹涉風險更小，收獲更多，未來局面更好控制的策略。有些事，你真的得考慮考慮，你自己傳達出去的意思和别人聽你這話的意思之間有着什麼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