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這種情況,自己心下是涼了很大一截。感覺上要是那些黑衣人再不撤退,怕是很可能自己和陵雲都得橫屍在此。此番情形,比之于自己正在失血一事,更為自己帶來了深重的寒意。
可這般嚴重的情況,更不是在那裡自怨自艾的時候,遂自己趕緊便四下望了望,看看還有沒有沒有受傷的同門。若是有,就讓其趕緊去找凝丹長老,讓凝丹長老派人來給治傷和處理。
可瞅了一圈兒,自己竟悲哀地發現,個個都帶傷,有的重,有的輕。沒辦法,自己的傷好歹輕上一些,遂打算自己去。剛剛才踏出一步,自己就暗啐了一口,果然不能小瞧了這該死的唐刀,就是這麼動了一下,原本已經凝血的傷口,又豁開了,往外湧了一大股血。
自己因為這突然的失血,甚至是險些有點站不住。還是瞧着自己不對的陵雲過來拉上自己一把。要不,就沖着那種情況,怕是自己一個站不住,就得委頓在地。那時的自己,身子發虛,他架住了自己,自己像是一下就找到了依靠般,松了不少力道,靠着他。自己那時,應該還有點喘,應當是失血過多造成的虛勢。
他問: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那時,我有一點點暈眩,但他,我還是能認出來。挨得近了,借着月光,我勉強能夠看到他的衣服上有不少的血迹,真有一種莫名的天要亡我的感覺。我正打算開口,可發覺自己竟沒力氣說話了,隻是感覺到,血在不停地往外流。
瞧見我不對,陵雲什麼都沒說,把我一把抱起,先帶走了。
回了房間裡,借着燭光,他發現我受傷了。看着衣服全部被血給染了,他是直接地就上來扒我衣服。面對這種危險,就算那時自己的腦子再混沌,也得有一絲清明啊!自己想要阻止他,但沒那個力氣,被他一把就把手給打到一邊去,還惡狠狠地警告自己:不管你要說什麼,現在都閉嘴!事情我會安排好的,現在閉眼調息。
那時,自己還不知道,他還會些簡單的醫術。
自己當時也迷迷糊糊的,就那麼被他強行地扒了個幹淨,真挺羞恥的。
可想到這是他為自己治傷,那種羞恥又熄滅了下去。
經過檢查,幸好自己隻有那一處傷口。
可就是這麼一處傷口卻在那麼個位置,他一邊給我清理傷口,還一邊對我說:若是這刀再偏那麼一點,在正門那裡的時候,就不會再有你開口的機會了。
對此,我深以為然。畢竟,傷我的是十分鋒利的唐刀。那唐刀鋒利得甚至是這麼一砍都可以毫不淤滞的将敵方的首級取下,尤其再配上那些黑衣人揮砍的力道。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在恐吓我,隻是說出了實情而已。
這般嚴重的傷情,自己也隻能夠按照他的囑咐,閉眼調息。
他動作非常利落,很快傷口得到清洗,不斷湧出的血也被他止住。他取了平日裡我們每個人都會去凝丹長老那裡領的常備藥——金瘡藥,本想給我塗上,但不知道他最終為什麼沒有塗。他在那一堆常備藥裡挑揀了一會兒,也不知是選的什麼藥和什麼藥混合在了一起,給我塗上。
那藥塗着很舒緩,傷口的疼痛都減輕了很多,甚至自己的氣息都因此順暢了許多。隻是失血太多,還是讓自己的頭泛着些微迷糊,讓自己的臉色瞧着肯定是十分的灰敗。
在把藥塗了以後,他又去拿了裹布,瞅了瞅自己的傷口,發覺那個位置不是很好處理,躊躇了片刻,他告訴我:傷口的位置有些特殊,但必須要用裹布,還得十天時間不能沾水,每天一天三次不間斷換藥,這傷才能好。這會讓你的日子過得比較辛苦,會不會介意?
我這都快從鬼門關去繞一圈兒回來了,我還介意個啥?尤其是現在的我還光的就跟剛出生的小孩兒一樣,我還能介意個啥?
最終,自己還是同意了。
他将我扶起稍微斜靠在床頭,用裹布給我纏好了傷口。
自己眼見他處理好了,就催着他趕緊去找凝丹長老,正門那些同門的情況很不樂觀。
他卻告訴我:早在你看那些同門整體情況的時候,就已經傳信了。
這時,自己才發現,他是一個很可靠的人,也是一個很冷靜的人。
那時的自己,很可能是失血多了,這腦子也就不好用了,都不知道傳信嗎?還有可能也是拿給那些黑衣人的陣仗給吓懵了,所以才會去本能地采取最原始的辦法。
當時,自己估摸着是讪讪地笑了一下,也沒多說什麼。
但他卻沒有放過我的打算,他要助我調息,這般會好得快些。
我當時在想,你自己都有傷,我現在都沒事了,你跟着瞎操什麼心呢?趕緊把你自己的事兒解決了不好麼?
自己正打算拒絕的,他卻不由分說地,一把把我扯起來坐好,他坐在了我身後,一下子就兩掌一推,自己這邊拒絕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他灌過來的真氣給差點整岔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