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看起來,事情好像确實不太對勁。
陵端到底是有什麼動機要來這麼做?
就那麼恨屠蘇?
屠蘇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陵端要這樣對屠蘇?
這簡直就是...
還有這涵究。
同樣的,屠蘇連這碧雲閣的門都很少出,又怎麼會得罪到涵究?
若說像陵陽這樣經常跟這些長老打交道的家夥兒,說話不注意,得罪了人,這還說得過去,但屠蘇連話都沒有跟涵究講過。
這...
所以,這說到底是在針對他這個代執劍長老嗎?
師尊他們打不赢,就專撿他這個有軟肋的軟柿子捏?
瘋了吧?
難道這涵素和涵究之間還有點兒矛盾什麼的?
分明這涵素已經将太多的權力放到了他的手中,他現在的地位恐怕已經是鐵闆釘釘的掌教了,這個時候涵究這麼做...
是在給涵素上眼藥?
這...
看起來,待會兒這兩個之間的矛盾也得好好挑撥挑撥。
若是以代執劍長老的身份出席,似乎不僅僅可以壓陵端一頭,還可以跟涵究正面剛。
這...
隻是這樣會不會損了師尊的清名?
畢竟,他可是頂着師尊的身份來...
可若他們如此潑屠蘇的髒水,不是一樣污了師尊的清名嗎?
他這可不僅僅是為了屠蘇的清白,也是為了師尊的清名。
這一戰,絕對不能輸!
說起來,到底把屠蘇趕出天墉城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難道是因為當時那個弟弟的身份嗎?
覺得屠蘇撿了個大便宜?
但芙蕖不是同樣的情況嗎?
而且,相比起來,屠蘇的位份可比芙蕖高多了。
他們搞屠蘇這不是瘋了,又是什麼呢?
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不知道你天墉城的祖宗除了祖師爺就是師尊嗎?
腦子壞了吧?
想到此處,陵越不由無語地搖了搖頭。
擡手拿起那套代執劍長老的袍服細細穿戴起來。
頭發也一絲不苟地绾好,戴上發冠,插上發簪。
站在銅鏡前看了看,微微有些恍惚。
這就是他的長老模樣嗎?
這...
感覺有些奇怪。
或許是不常穿這套衣服的緣故吧。
理了理袖袍,取了配飾,墜在腰帶上。
再次看了看,确認妥帖之後,這才轉道書房,準備等着陵陽和陵雲過來。
擡手解了結界,來到書房中,陵越首先檢視了一遍桃木箱子的情況。
隻見那些娃娃還是按照之前的樣子躺着,手上凝着一層真氣覆蓋于娃娃的上方,片刻之後收回手,又将那個鎖妖壺給拿起來看了看,仍舊的氤藍色,沒有任何問題,這才放回桃木箱子中,蓋上蓋子,加上封印。
趁着陵陽還沒來,先泡盞茶來喝。
高級弟子房這邊,此刻是一番忙碌,甚至有點人仰馬翻的感覺。
還躺在床上的陵陽,瞥了一眼窗外的天光,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忍不住地驚呼:“你怎麼不早點喊醒我?”
陵雲站在陵陽的床前,一臉悔意:“抱歉~我睡着了~”
陵陽擺擺手:“算了~算了~别發愣了!趕緊的!”
一邊迅速穿戴,一邊還問上一句:“那個授權文書的事情,你整好沒有?”
陵雲也趕緊行動了起來,順便回了一句:“整好了~但我隻是把需要授權的事情标注出來了,具體的文書還沒有填。這會不會耽誤到什麼?”
陵陽抓起梳子迅速開始打理:“這樣,這個事情待會兒過去了之後,你最好把那些要授權的事情先拿給大師兄看一下,他才最清楚這些權力的分配。他看了之後,你再去填文書。萬一填錯了,到時候還要走一道銷毀的程序也是麻煩。”
言罷,陵陽看了看銅鏡,發現一切妥帖,這才稍稍舒了口氣。
陵雲此刻也打理得差不多了,正在桌前收拾文書。
陵陽走到陵雲身邊去,跪坐下來,用手肘拐了拐陵雲:“這些東西我來收拾,你去泡杯茶。待會兒少不得要跟大師兄吵上一架,可得精神點兒才行~”
陵雲詫異地看向陵陽:“吵?你這真是豁出去了?敢這麼幹?”
陵陽不以為然地聳了一下肩:“這不是豁出去了,而是這個事情恐怕無解。即使我們這邊掌握了很多證據,即使玩一把渾水摸魚,也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若是我們無法抓住真正殺害肇臨的人,事情恐怕沒有那麼容易結束。”
擡手推了推陵雲:“好了。快去泡茶吧~泡的濃一點。很可能今天,我們再回到這個屋子的時候,已經是來日的醜時了。而且,今天的早會絕對是風暴肆虐,必須要打起精神。萬一出了岔子,我們之前的許多努力,那可就要付之東流了。”
陵雲垂了眼,頓了一頓,還是站起身,去泡茶了。
趁着這短暫的時間,陵陽拿起了大事件表,粗粗一看,陵雲的标注倒是還不錯。
隻是估摸着還是太累了,居然在紙上都留了墨點子。
估摸着待會兒又要挨罵了。
哎~
不過...
這難道是陵越故意留的口子?
陵越一直都有點懷疑他的話嗎?
關于芙蕖的?
所以才...
看起來,待會兒陵雲恐怕得去碧雲閣的西廂房好生累得頭暈眼花了。
不過,關于巫蠱之術的事情,恐怕還真的不能讓陵雲去參與。
畢竟...
這可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陵雲可沒有這個水平跟對方掰腕子。
如此,倒不如站在一邊去看看戲。
當然,他也不想陵雲去參與。
這是保護陵雲的方式。
陵陽将手中的大事件表折好,再将其他幾份應該找陵越批閱的文書一道放好,這才來到他這邊的矮幾邊坐下。
剛一坐下,這茶盞就遞到他的面前來了。
他拿起茶盞,嗅了嗅茶香,頓覺心情舒暢。
但暫時還沒喝。
陵雲摩挲着茶盞的邊緣,有些猶豫:“...你...待會兒還是态度好點,别那麼皮。到時候,受苦的可是你自己,尤其是你做了這種決定。”
陵陽揚了揚眉,眼眸似新月:“怎麼?這麼擔心我?”
陵雲眉頭微蹙:“我确實有點擔心,你...”
陵陽抿了口茶。
呃...
确實是濃茶,真苦~
陵陽咂了咂嘴,略略有點嫌棄那茶的味道。但很快那種嫌棄也煙消雲散了,留下的是堅定和波瀾不驚:“燕瀾,我做事有我做事的分寸。這一點,你不需要擔心。你未曾到我身邊來的那些年,我也是這個樣子,也沒見我缺胳膊少腿兒。你多慮了。”
陵雲抿了抿唇,想說什麼,但卻沒有張嘴。
陵陽迅速瞥了一眼陵雲,繼而目光落在了陵雲的茶盞上,手上則是拿着茶盞輕輕晃着,茶香也在這種搖晃之下,到處散發:“你真正擔心的,并不是我對大師兄的态度。你擔心的,實則另有其事。”
輕輕歎了口氣:“燕瀾,你覺得為什麼曾經你的那位先生不想讓你繼續在學堂求學呢?”
陵雲猛地擡眼看向陵陽。
眼中全是震驚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