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屠蘇迅速瞥了一眼陵越,又看向遠處:“...師兄,是不是我和芙蕖看到的,都隻是你願意讓我們看到的一面?實際上,真的對你的每一面都比較了解的人是陵陽?”
陵越微愣:“我...”
一抹苦澀暈在嘴裡:“是覺得從來沒有認識過這樣一個沒那麼光風霁月的道侶嗎?”
百裡屠蘇抿着唇,不知如何作答。
陵越看着百裡屠蘇的側臉,目光溫柔:“呵~你若是這樣認為,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辯駁的地方。畢竟...我确實沒有所有人想的那麼好。我也有人的通病,也有屬于我自己的缺點。我并非完人。人...是有很多面的。沒有一個人是很單一的。人在面對不同的人不同的事的時候,往往會戴着不同的面具。這種面具,有可能是内心陰暗算計之下的策略,也有可能是善意的謊言,還有可能是不得已而為之。戴上面具是一個結果。而這個結果的背後卻有可能有諸多原因。我...若是不經曆國破家亡,很可能比現在這樣還要不堪。修仙之地,好歹還是要幹淨和單純些的。皇城裡的血雨腥風,呵~”
百裡屠蘇眼圈微紅,又開始折磨起了衣角。
瞥見百裡屠蘇這個小時候的習慣又犯了,陵越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将衣角從百裡屠蘇的手裡拯救出來,柔聲道:“現在,我還沒有把劍穗親自給你佩戴,你還有後悔的機會。”
百裡屠蘇一愣,難以置信地看向陵越。
陵越坦率而真誠地回視着百裡屠蘇:“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有缺點,有算計,有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我喜歡你,愛你,這件事卻是本本真真,一絲一毫的水分都沒有,完全出自我本心的。我或許不太幹淨,但我的心卻是這麼一具身體裡的唯一淨土。這片淨土之上,隻有一個人的名字,他叫百裡屠蘇。愛,還是不愛。這是我的選擇。你應,還是不應,這是你的選擇。但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無怨無悔。”
陵越話音未落,百裡屠蘇便再也忍不住撲進陵越的懷中,死死鎖着陵越的腰身,下巴搭在陵越的肩頭,啜泣道:“無論你陵越是什麼人,我百裡屠蘇愛就是愛了!師尊和玉泱還在那裡,你休想甩掉我!”
陵越緩緩擡手擁住百裡屠蘇,溫柔地撫着百裡屠蘇的脊背,眼睛中也有些霧氣。
待得百裡屠蘇哭夠了,這才撤了懷抱,有些不好意思手忙腳亂地擦着臉上的眼淚。
瞧着某隻小花貓,陵越本想不地道地笑上一笑,但又覺得不好,隻得從袖管中取了絲巾,親自給某隻小花貓擦臉。
但這般卻惹得某隻小花貓耳尖飄紅,急忙奪過陵越手中的絲巾,胡亂地抹了抹臉。
陵越瞧着空了的手,隻得是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養了隻傲嬌的貓兒,以後可有得受了~
将那張貓臉胡亂地抹上一抹,覺得差不多了,百裡屠蘇本想将手中的絲巾塞回陵越的手中,但卻在這個時候,停下了動作,眼睛都直了,臉也不自覺地紅了個透。
陵越瞧着百裡屠蘇的反應,兀自奇怪。
這又是怎麼了?
發覺百裡屠蘇的目光好像就落在他的身上,連忙一看。
結果,看到的就是他衣襟大敞,袒胸露乳,還血迹斑斑的樣子。
這下,陵越反應過來,百裡屠蘇這般反應是為哪般了。
但此時的他,也難以不老臉一紅一回了。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堂堂天墉城掌教,竟這般模樣...
哎~
真是栽在這小家夥兒的手裡了呀!
還就這般模樣說了那麼久的話...
幸好師尊不在。
要不真可能被扔去關禁閉~
陵越微微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開始整理衣服。
但此刻,坐着的他,卻不怎麼方便。
不得已,隻好靜悄悄地站起身來,看了看情況。
結果卻發現,要将衣襟整理好,還得先把腰帶和蔽膝解了,重新将這五件掌門服給拾掇一番,才能再次系上腰帶和蔽膝。否則,再怎麼将就着弄,都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