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陵樵!”
陵樵微微垂下眼去:“...這大師兄的實驗,你也看到了。跟目前所展示出來的情況,不符者多矣。所以,我才有這種猜測的~”
陵耀的手慢慢滑下,氣息有些粗重:“這...”
陵樵擡眼看了陵耀一眼,抿了抿唇,還是輕道:“...這個事情,我不知道師父他們是怎麼看的。但我想,無論是你的師父,還是我的師父,對于這個事兒,恐怕都有一個非常負面的猜測。你師父的劍,又不是道劍,那是殺人的劍。這人被殺了,是個什麼情況,他估計就是閉着眼睛都能知道。我師父這解剖的身體成千上萬,對于這種事兒...但看今天這個樣子,我覺得,他們其實是不打算深究肇臨的真正死因。若要在真正意義上深究,就必須要把肇臨給解剖了。通過藏經閣守衛弟子的描述,這基本上已經說明,那個時候的肇臨很可能處在神思逸飛的情況之中。然而,在正常情況下,則不大可能。這肇臨雖然是個話痨,拉着誰都可以說上兩句,但與此同時,他也是個非常知恩圖報的人。這守衛弟子的好意,他肯定是要搭兩句腔的。但現實卻沒有出現這種情況。這說明,那個時候,他的整體狀态存在問題。這前去驗屍的人,一撥兒又一撥兒,但都在讨論這個外傷的問題,卻沒有去探讨這個肇臨的神思狀況的問題。這就有些問題了。而出現這個問題的關鍵在于,現在跟肇臨沾邊的事情都太敏感了。這般模樣,又遇上衆口铄金,如此就會引發這肇臨的屍體可不可以解剖的問題。即使現在有很多證據都在證明着肇臨的遇害與百裡屠蘇無關,也在印證肇臨的死亡另有他因。但不解剖,這些所謂的另有他因什麼的,當真不好去說。而且,這解剖,還存在一些問題。那就是,這個樣子,隻能檢查到肇臨胃部殘存的殘渣。這些殘渣,是否有問題不好說。其次就是可以檢查到肇臨的五髒六腑是否存在一些特别的情況。若存在,則很可能是他受了什麼東西的影響一類的。這樣再繼續追查下去,或許會追查到些什麼。但若是五髒六腑也沒有問題的話,事情不好說的幾率就會陡然上升。再者,在這個世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藥,那是無色無味,即用即滅的。如此一來,最終的解剖究竟會得到什麼結果,不好說。總之,若這個事情要在真實意義上的深究下去的話,恐怕不僅僅很難,所面臨的情況也會非常之複雜。即使是外傷這一項,都非常複雜了,就更别說,從用藥用毒用蠱等角度去論證了。而且,整個事情,其實非常像是用了好幾張紙,每一張紙上都畫的有東西,再把這幾張紙給疊起來,放在燈下,我們所看到的模樣。如此一來,真正的真相,又到底是什麼呢?就現目前來說,從藏經閣的守衛弟子昏迷過去開始,一直到他們回到藏經閣附近的這麼一段時間内,那都是存在諸多疑點的。所以,這個事情根本就不單純。且按照大師兄的分析以及話裡的話,還有那兩個守衛弟子的描述來看,确實可以有肇臨的身體被人動過的結論。但這個結論的含金量如何,确實不好說。隻是說,這種不好說的情況,也成就了胡編亂造的土壤罷了。”
陵耀深沉地看着陵樵:“你...真的~真的~不知道肇臨的死因是什麼嗎?”
陵樵低垂下頭,咬着下唇,沒說話。
陵耀隐隐皺着眉:“算了~你不說就算了。我有時間去尋陵芝問問。”
陵樵擰緊了眉:“你這是要逼我說嗎?”
陵耀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沒有逼你。我僅僅隻是懷疑我們想到了一處去,想要驗證驗證罷了。但你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