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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琴瑟和鳴交談歡,哪知故人輪番來【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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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緩心緒,想起百裡屠蘇提及的這件事,陵越感到,百裡屠蘇應該不會白白地提起這件事。

這件事的背後應該還藏着一些别的東西。

想了想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陵越隐約有些猜測:“...屠蘇,你提起此事,可是與你那天下午的強顔歡笑有關?”

百裡屠蘇眨了眨眼,那杏眸一瞪:“...師兄,你...你怎麼知道...”

“我将你放進了心裡,你的一切都很重要,我怎生會不知道你是不希望我擔心,這才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陵越反手按了按百裡屠蘇的手背,淺淺笑笑。

略略斂了斂眉,又輕輕搖頭,眼中全是一種自責與心痛交織:“你以為你小時候一味的讨罰,我不知道是為什麼嗎?屠蘇,你有沒有想過,如此一來,你心頭的愧疚是消失了,可師兄卻若遭遇淩遲之刑?這可比鈍刀割肉都疼~每次,我都希望你喊停,都希望你莫要逼着我罰你,莫要讓我違背自己的心。可你次次都嘴硬,次次都非要這麼折磨我們彼此。你不知,每次遇見你這般模樣,師兄簡直若墜無底深淵。屠蘇,師兄早就說過,無論師尊或是師兄為了你做了什麼事,那都是我們心甘情願的。師徒如父子,這做父親的為子女付出,哪有計較的?我們是愛人,這愛人之間為彼此付出,哪有去計較的?”

深重地歎了口氣:“你有時當真讓師兄左右為難。”

百裡屠蘇完全沒想到,無論他在想什麼,竟然陵越都知道,然而他還不撞南牆不回頭,下意識地就想要道歉:“...師兄,對...”

陵越卻哼了一聲:“嗯?”

百裡屠蘇一凜。

這才想起,陵越說過,他不需要對其說對不起。

連忙收了話頭的同時,手也縮了回來,低着頭,開始折磨起了衣角,聲音小得就像沒開口似的:“...師兄,那晚...那晚我聽見了一個聲音。”

時隔多年,竟然聽到這麼一個事情,陵越一時有些怔然。

想起之前,他與紅玉說過,他覺得,失去記憶的百裡屠蘇,經曆單純的百裡屠蘇,不可能會有那麼令他心驚的眼神。

此番,再一聽百裡屠蘇這話,陵越不由在心頭歎了口氣。

源頭終于來了。

若是如此,那很有可能...那時百裡屠蘇就受到了影響。

在這種假設成立的情況下,那豈不是當初師尊并沒有騙他?

師尊說過,百裡屠蘇唯有強大起來,才能掌控焚寂。

且随着百裡屠蘇的長大,修為的提高,那空明幻虛劍劍印的力量會漸漸變弱。

那豈不是...

如此說來,那玄古居應當也确實是為了鎮壓百裡屠蘇的煞氣,耗盡了靈氣,這才...

當年,他還曾在心底裡怨怼過此事。

現在想想,他當年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師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他們好啊~

他在狼心狗肺些什麼呢?

這...

果然還是那明黃色的遺存嗎?

深入骨子裡的“總有刁民想害朕”嗎?

這...

想起有些事,陵越的眼底掠過一絲暗色。

勉強定了定神,陵越看向百裡屠蘇,問道:“什麼聲音?”

百裡屠蘇擡起眼來,十分肯定:“一段琴聲和一段吟哦。”

這倒是引起了陵越的好奇:“哦?”

與此同時,也讓陵越想起了那個在安陸村河道中的可做琴弦的冰蠶絲,以及某個能夠奏出仙樂的人。

但陵越并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說起當年的事,百裡屠蘇不由皺了皺眉頭:“我...未曾習過音律,也不知道那具體是怎樣的一段樂曲,隻是知道應當是一段琴聲。那段琴聲聽來十分的逍遙自在,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含着十分濃重的悲傷。我...感受不到一絲輕松,而是感到一種壓迫感極重的悲恸,我...我好難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聽見了一段吟哦:何以飄零去,何以少團栾,何以别離久,何以不得安...我感覺,我好像聽見了,又好像沒有聽見。這麼一段吟哦伴随着琴聲,有一些像氣音,但卻又十分的合乎那首曲子。我...說不清我當時到底有沒有聽見。我隻是回憶起來的時候,覺得是聽見了的。但我也在想,是否是因煞氣發作,所以産生了幻聽。我...我覺得,哪怕是現在回憶起來,也像是掉進了冰冷的海水裡,像是要窒息。我...”

說着說着,百裡屠蘇的聲音甚至發起了顫。

足見當時的那種悲恸到底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陵越略略一忖,道:“可以用樹葉嘗試着複原那首曲子嗎?”

百裡屠蘇睜大了眼:“...師兄,你怎麼...”

會用樹葉和音一事,其實之前他也不知道他會。

那次,是在歐陽少恭的琴聲之下,他有所觸動,這才随手撚了一片葉子來和。

倒是沒想到,他從未接觸過音律,卻能夠準确地與歐陽少恭合奏。

也正是因為這樣一件事,他跟歐陽少恭之間親近了很多。

這件事,他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自是對陵越知道他有這麼一個技能而感到驚訝。

陵越實在是有那麼一點哭笑不得,右手一擡,劍指一夾,不遠處的樹上便有一片樹葉穿越結界,立刻被陵越給夾住了:“你該不會真的當師兄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吧?”

忽而,陵越又有些明白,百裡屠蘇為什麼那麼驚訝了。

也是。

要擱有人盯着陵陽,要擱有人盯着陵逸這些人,這些人早發覺這些“眼睛”了。

哪怕這些人所行使的功能隻是“不經意地看”。

這些人也能夠察覺,他們應該處在某種視線範圍以内。

而這百裡屠蘇,其實原本依着那種敏銳,是應該感覺到的。

但奈何确實單純,便根本不知曉,有些看似不經意的目光,實則是有意識地收集訊息。

不過,像涵素那個模樣,都被那些“眼睛”給搜刮得就差掀了老底,他似乎也不該怪罪百裡屠蘇沒有警惕。

若是非要說的話,隻能說是陵陽手下的那一幫家夥兒确實厲害——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收集無數有用的訊息。

如此,回去了,是不是還應該給陵陽加個雞腿呢?

哎~

現在想想,會不會是他...做錯了?

他給了百裡屠蘇太多太多的保護,也不願百裡屠蘇進入天墉城的權力體系。

哪怕是後來,他都穩居這代執劍長老之位,他也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如此之下,百裡屠蘇怎麼會發覺,那在翡翠谷總是與其攀談的風晴雪,實則是另有目的的?

如此之下,百裡屠蘇怎麼會發覺,歐陽少恭的每一次接觸,都是别有用心的?

怎麼會發覺那九頭蛇之局實則是姑獲鳥之局的重演?

目的是第一次與紅玉姐交手的那個黑衣人發覺焚寂被困劍陣,除了設置下劍陣的人,就隻有他百裡屠蘇這個和焚寂之間有着特别聯系的人,才能以外部的力量來解開焚寂身上的桎梏?

呵~

或許,他也是同樣的傻。

當年,他也沒有看出來對方的每一局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算不算是對方給他們師兄弟上了這江湖險惡遠之于廟堂險惡的課?

陵越的心頭,忽而感到無限的悲戚。

但面上卻是從容地将手中的樹葉往百裡屠蘇那方一遞。

百裡屠蘇眼睫打着顫,緩緩拿過:“原來...原來師兄什麼都知道嗎?”

陵越也不隐瞞:“否則,你以為師兄真能那麼放心地離開天墉城嗎?”

眼眸中蓄滿真摯和難以撼動的堅定:“你的煞氣有了變化,師兄不怕你傷了别人,就怕你傷了自己。”

百裡屠蘇因陵越的話,這心一時跳得飛快。

各種各樣的情愫在心頭齊頭并進,令他都一時分不清,他到底該是何種感受。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打翻了五味瓶吧~

陵越柔和了眉間,眼眸中盡是期待:“來~試試吧~”

百裡屠蘇淺淺點了點頭:“好~”

盡量将那五味雜陳先放進一個盒子裡,擱在其他地方去。

全身心地盡量去回憶那一首曲子。

在回憶了個大概之後,這才将樹葉放在了唇邊。

閉上眼,将那曲子給陵越複原。

陵越暫時也沒了其他的想法,隻剩了凝神細聽。

曲終,百裡屠蘇睜開眼,看向陵越,略有一絲忐忑:“師兄,如何?”

陵越也看向百裡屠蘇,十分肯定:“不是這首曲子的詞。”

此刻,陵越在内心中,倒是非常感謝曾經幼時學過音律。

也感謝紫胤留給他的課業也不是特别的多。

他還有時間去翻閱玄古居中的那些藏書。

雖然自前往昆侖山之後,他幾乎叫做是再也沒有碰過琴,但到底那份底子還是在的。

否則,他現在也無法做出這樣的判斷了。

與此同時,他也感謝他的童年過得那樣辛苦了。

那時,幾乎是起早貪黑,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學習上。

若不是虎子的糾纏,他...其實都不知道玩是個什麼模樣。

倒是幸好那些年在太傅的嚴格下,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雖說後來去了昆侖山沒有中斷對那些詩文的學習,但始終無論是紫胤,還是天墉城,都沒有将這些東西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倒是他,偶有時間,還是願意去鑽研鑽研的。

此次...

若是有陵芝在,恐怕會比他判斷得更加快速準确。

倒也少了些浮動。

不過,隻要大緻方向沒有問題就行。

看起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有緣法啊~

一瞬之間,百裡屠蘇有點迷糊了:“這是...”

陵越索性給出一個相對詳細一點的解釋:“我的意思是,若你複原的大緻沒有錯的話,這倒也确實是一首妙曲。這曲子聽來是一種逍遙自在之感,與此同時還隐含期待之意,應當是與聽曲子的人有某種約定,這聽曲子的人也懂得曲中真意,遂這個彈琴的人便通過彈琴這種方式把回應給放在樂曲裡,隐晦地告知對方,他願意應下這麼一個邀約。你所念出的那個詞,十分悲怆,含着濃重的悲傷。若以氣音念出,則會加重這種情況。總的來說,你對這曲子的第一感覺是對的。但曲子并未傳遞出悲傷,真正傳遞出悲傷的是那首詞。因着那首詞作為了背景,便把這首曲子給渲染出了一種違約之憾。實際上,曲子和詞是分離的。”

一邊給百裡屠蘇解說着,陵越也有了更加進一步的猜想:“你當時就是因為回憶起了這個才無助痛苦?”

“嗯~”百裡屠蘇悶悶地點了點頭,微微垂下眼睫,“我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那麼悲傷,那麼遺憾。就像是師兄說的那樣,好像是跟某人有了承諾,但卻無力做到的那種無可奈何,那種痛心疾首。”

擡起眼來,也有了些推測:“師尊一直教導我們,承君此諾,必守一生。若像師兄說的那樣,我想那個聲音應當也是像師尊那樣的人,這才...”

陵越微微眯了眯眼:“...那你提及青冥叔叔他們...”

百裡屠蘇一把攥緊了衣角:“我...”

底氣頗有些不足:“我懷疑,焚寂有劍靈。”

陵越的眉高高揚起:“嗯?什麼意思?”

百裡屠蘇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再是吞咽了一下,那目光才輕輕落在了那個天青色的瓶子上,并不看陵越:“...出事的那晚,我...我覺得有些熱,便去浴房沖了個涼,這才回了房間,打算看一會兒陣法的書,這才休息。但...我在沐浴的時候,分明是涼涼的水,潑在身上也隻是有一絲清涼滑過,并沒有讓我感覺到的燥熱得到緩解。嘗試了幾次,還是覺得不太舒服,也就草草洗了洗,回了屋。我以為可能是着涼了,便本就有去找紅玉姐的打算。但剛一回屋,就感到視線有些模糊,放在床頭邊的燭火似近非遠,來來回回。我以為我可能是有點病迷糊了,就跌跌撞撞地上了床,覺得睡會兒應該就好了。但上了床之後,卻覺得焦躁難安,口渴似饑。我感覺身上像是着火了般的難受。有這種感覺,我覺得我應該是染了風寒。想着不吃藥的話,病會越來越嚴重,便勉強爬起來,準備去找紅玉姐。但...剛剛才費力地爬起來,卻覺得眩暈加重。此時,我感覺到天旋地轉。我...很難受,心跳得很快,頭也跟着一突一突的。忽而,體内的煞氣像是在應和一般,也跟着一突一突的。我心下一驚,以為是煞氣要發作了,趕忙抱元守一。但...效果不佳,反而眩暈更重。就在這種頭重腳輕中,我聽見有人在說——你在抵抗什麼呢?這焚寂擁有着毀天滅地的力量,你抵抗它,就是在抵抗神的旨意!怎麼?還不趕緊跪下接受吾的教導?之後,我又聽見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在說——焚寂就是一把兇劍!是它害你沒有辦法好好活着,是它害你遭受煞氣折磨的,是它害你師尊閉關師兄修為受損的!你為什麼不毀了它?它才是一切不幸的源頭啊!那時,我感到頭很重,這兩道聲音就像那燭火一樣,不斷地重複又不斷地似近非遠在耳邊響起。我更加心浮氣躁。那時,我是真的覺得,把它毀了,一切也就結束了。之後,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被紅玉姐打斷,被靈力的反噬給激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修為耗損了不少,汗濕重衣,焚寂被放在丹爐裡,絲毫無損。紅玉姐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我。那個時候,我都還覺得毀了焚寂,事情也就結束了。直到紅玉姐把我罵醒,我才方覺自己這麼做到底有多離譜。可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去做。”

微微别過眼去,聲音小了很多:“或許是内心當中真的有這種想法吧~”

痛苦而無助地捂住了腦袋:“我...我不知道,那些聲音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我當時是自己這麼想的,還是确實聽到了這麼兩道聲音。這...我在想,是不是焚寂裡面有劍靈。劍靈隻是還沒有凝結成為實體,但已經具備了說話的這種能力,它在影響我。我...”

說到後來,幾乎說不下去。

陵越冷眼瞧着。

待得百裡屠蘇放下手之後,這才問道:“紅玉姐怎麼罵你的?”

百裡屠蘇的面頰染上了一抹羞色:“...她說...我...我...”

陵越朝着百裡屠蘇揚了一下眉:“之後,你就去藏經閣了?”

百裡屠蘇點點頭:“嗯~”

陵越繼續問道:“肇臨之後去的?”

百裡屠蘇說得十分肯定:“嗯。來了之後,挑了一個距離我很遠的位置坐。後來,慢慢地往我這邊挪,一直不停地說話。我那時沒有心思聽他講,隻是專心地抄書。他挪到我對面的那個矮幾邊之後,又在說着什麼的時候,藏經閣的弟子上來給我們加了燈。那個執事弟子還很關心肇臨,說他有時間在這裡找我聊天,還不如快些把書抄完。但肇臨沒有搭理他,繼續和我說話。肇臨他...他的眼睛看上去沒有什麼光彩,就一直不停地說。他好像說的是他和其他師兄弟之間的事情。我對他們那些人都不熟,具體的,也不知道他說的是誰。我并沒有心思理會他,就繼續抄書。而後,燈一下就熄了。我感覺不對勁,就趕忙放下筆,讓肇臨小心。第一次那些人來盜劍的時候,跟紅玉姐曾交過手。我就擔心,可能對方會趁夜過來。之前,帶着少恭從北門出去過,沒有碰到過守衛弟子,我就想着對方很可能會從那個位置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天墉城,便在熄燈後一把抓住焚寂,還讓肇臨戒備。但這個時候,我隻是聽到距離我很近的位置,确實有人摸上劍的聲音,便想着肇臨應該是戒備起來了。之後,就有人從窗戶躍進藏經閣我們抄書的那裡,發生了打鬥。在黑暗中,目不視物,我隻能憑借着我們的内息辨别找肇臨的位置。但可能是他那時比較累,氣息比較弱。在兩道不同但卻強勁的内息之下,聽不分明。之後,憑借着打鬥的方位,我決定用焚寂往對方的肋骨方向一頂,再反手一揮,别掉從側方而來的另外一個人。但這麼一擊沒有得手。因為中途我回撤了。我聽見在我的正前方,忽然有了肇臨的内息,就撤了。我當時對這麼一擊是有把握的,所以力量也比較大。如此,在回撤的時候,還因藏書閣實在逼仄,撞到過右側後肩的位置。再之後,對方跑了,我就跟着去追。追到我跟少恭一起放花燈的位置稍遠一些,我跟其中一個黑衣人發生過打鬥。對方很強,我确實不敵。但不知為何,他竟後來置下煙霧彈離開了。我确實與他打鬥得艱難,即使有焚寂,也很難。打鬥結束之後,我就拄着劍喘氣。好不容易稍微喘氣喘勻一些,我忽而想起,另外一個黑衣人的功力也十分高強,依照肇臨的功力肯定不敵,就趕緊往回趕。但哪裡知道...”

陵越淺淺皺起了眉:“你仔細回憶一下,在你追擊黑衣人,離開藏經閣之前,是否聞到了血腥味?”

百裡屠蘇按照陵越的提示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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