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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琴瑟和鳴交談歡,哪知故人輪番來【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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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少恭松了口氣:“此番,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們先回去吧~”

陵越的雙肩微微往下一塌:“好。”

這廂,陵越話音剛落,方蘭生就走到了陵越身邊去,架住了陵越的手臂。

百裡屠蘇皺眉看着方蘭生的動作。

杏眸中,有不解,也有幾分郁色。

陵越後脊微微一僵,繼而又帶着淡淡的笑,輕輕拂下方蘭生的手:“方公子,我還沒有那麼脆弱。”

歐陽少恭卻在此刻為方蘭生代言:“阿越,小蘭這是好意。”

隐約遞去一個眼色:“你方才...”

陵越停下了動作,歉意地勾了勾嘴角:“那便多謝方公子了。”

方蘭生極為隐蔽地給歐陽少恭遞去一個眼神——知我者,必汝也。

歐陽少恭接收到方蘭生傳來的這消息,眼角微勾,眼底略略滑過一絲流光。

此番情形被陵越盡收眼底。

但依然的,是不動聲色。

盡管他知道,這個時候的百裡屠蘇嘴裡,定是含了一顆烏梅。

不過,這都可以稍後補償。

現在,他倒是真想看看,這對總角之交,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這方蘭生...根本就是個城府不深的人。

懷有一顆赤子之心。

隻不過是被現實逼得低下了頭顱罷了。

然而,誰人又不被現實給逼得點頭哈腰呢?

方蘭生那些所謂的規避,在他的眼裡,形同兒戲。

而這歐陽少恭麼...

在這個時候...

或許,答案很快就會來了。

方蘭生扶着陵越往前走。

歐陽少恭也跟着去了百裡屠蘇的身邊,準備扶着百裡屠蘇。

但百裡屠蘇的目光就死死絞在方蘭生與陵越交挽着的胳膊上。

倒還顯得,此刻的歐陽少恭有些多餘。

歐陽少恭觑了一眼陵越和方蘭生,又極為快速地瞟了一眼百裡屠蘇。

最終也隻是帶着淡淡的笑,輕輕用肩頭碰了一下百裡屠蘇的肩頭。

百裡屠蘇一怔,随即垂下眼去,向前走去。

歐陽少恭饒有興緻地瞧着百裡屠蘇這鍋底灰包着醋的模樣,心底裡的那隻狐狸覺得,有趣極了。

但還是斂了情緒,跟了上去。

待得衆人都上了馬車,在馬車上坐定,靠近馬車車門位置的方蘭生這才微微撩開車簾,對車夫叮囑道:“稍微慢些,車上都是傷員。”

車夫一下越上馬車坐好,揮動着馬鞭,趕着馬兒平緩地往前走去:“好嘞~”

方蘭生感覺到,這馬車确實走得平穩,這才慢慢放了手,任由車簾垂落。

歐陽少恭以袖掩面,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呵~果然和如沁說的一樣,這男子成了家之後,是會不一樣。小蘭變得體貼多了~”

“你就會打趣我~”方蘭生沖着那歐陽少恭微微一瞪。

但卻并沒有生歐陽少恭的氣。

隻是有些别扭地偏了偏目光:“還是把人送到你府上吧~你那邊才有藥~”

歐陽少恭放下手,斂了笑,應了下來:“嗯~”

“晴雪,我也是送到你那裡去的。”也許是說起了正事,方蘭生的别扭與羞赧也散了去,語調也跟着沉穩下來,隻是隐約的,似有不滿。

略略一頓,抿了抿唇,又皺起了眉:“...月言她狀态不太穩定...我姐她也有些...”

非常認真地看向歐陽少恭:“她們恐怕之後還要拜托你了。”

面容稍緩:“不過,你暫且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們的。”

眼眸中稍有拜托之意:“你先把陵越大哥他們照顧妥帖就是。”

歐陽少恭嗔怪地看着方蘭生,撇了撇嘴:“小蘭這話裡話外的,怎的将我摘得如此幹淨?”

“我這不是相信你的醫術嗎?”方蘭生僅僅隻是怔愣了一瞬,便又笑着回敬,“好啦~你也照顧好自己,别累着了~”

極為爽快:“需要什麼東西,讓付叔過來說一聲就是。我方家别的沒有,錢管夠,保準能夠給你提供足量的藥材。”

歐陽少恭輕笑:“這還差不多~”

方蘭生的耳尖略略發紅。

察覺到這一丁點兒的燒灼感,方蘭生主動地為大家支起桌子,又給衆位沏茶,一一遞去:“陵越大哥,屠蘇,少恭,想必你們也累了,暫且先喝杯茶,緩緩精神吧~”

陵越微一點頭:“多謝。”

言罷,這才伸出手去,準備接方蘭生遞過來的茶盞。

但就在這麼一個時刻,既意外的,又不意外的。

坐在陵越正對面的方蘭生将茶盞遞過去的時候,手袖回縮了一些,恰好暴露出了方蘭生小臂上自記事以來就有的一個胎記——殘月狀馬鬃紋。

陵越一見到這棕紅色的胎記,内心狠狠一震。

這...

這...

竟然方蘭生的手臂上有如此...如此罕見的一塊胎記?

這...

虎子的手臂上也有。

為了這塊胎記,他曾覺得,虎子不是母後懷胎十月所生...

虎子應該是其他妃子過繼給母後的孩子。

他們之間除了有個一樣血緣的父親,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為了這事兒,還白白惹了母後難過。

這...

即使心中似萬馬奔騰,但危機感和閱曆卻也在支配着陵越的身體,四平八穩地接過方蘭生遞來的茶盞,淺淺飲上一口。

歐陽少恭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心底裡的那隻狐狸輕笑。

百裡屠蘇沉默着,完全沒有注意到此番風起雲湧,心頭的感覺還停留在陵越與方蘭生交挽的胳膊上。

口中隐隐泛着酸澀。

直到茶盞遞到了面前來,都還非常遲鈍地感知到此事,慢慢接過來。

以往,他并不愛喝茶。

但在這個時候,卻極為意外的,喝下了方蘭生為所有人解乏而特意泡的濃茶。

雖然在此刻喝了濃茶,是不想睡的意思了,但對于經過如此消耗的衆人來說,卻也是放松身心的一種方式。

隻是,這茶的滋味,在每個人的心中是不同的罷了。

馬車很快到了歐陽府門口。

一路上,衆人都閉目養神,未曾啟口。

下了馬車,方蘭生認真對歐陽少恭道:“好了,少恭,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好好養傷。”

歐陽少恭也鄭重地點了點頭:“嗯~”

随後,方蘭生上了馬車,撩開窗簾,與歐陽少恭揮手作别。

緩緩放下窗簾,方才燦爛的笑,一下凝固了。

雙手撐住膝蓋,端坐在這馬車上。

面色微沉。

其實...關于他的身世...

他聽到過一些閑言碎語...

隻是這些閑言碎語不可能公然在方家面前說罷了。

但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他還是知道了一些。

隻是...

有些時候,他有一種非常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他總覺得,他...好像......人生并不完整。

約莫是在歐陽少恭離開琴川之後第一年的冬天,那是他第一次跟着方如沁去給貧苦的百姓施粥。

方家每一年都要給貧苦的百姓施粥十二次,即一月一次。

以往,他隻道這是方如沁必須要去盯着的事情,是他外出頑皮的好時候。

但那次,卻偶然的,因他染了些風寒,方如沁不放心他,便将他帶了去。

他原本也是不願的。

但或許是鬼使神差,他去了。

他見到那些貧苦百姓衣衫褴褛,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臉若菜色。

再一看,領了粥的人,對方如沁千恩萬謝。

最後再看看他身上這并不便宜的衣料。

一時之間,真有些難言的百感交集。

等着他回過神來,即使穿着厚厚的棉鞋,這腳趾也被凍僵了。

他想要稍稍活動一下,但一動卻感覺到了一股冷痛從腳底傳來。

這痛隐有熟悉之感。

但他卻總想不到,這種感覺,他為何會熟悉。

從那以後,他到了冬日,總會莫名其妙地做夢。

夢見華貴重疊...

夢見如蒸如焚...

夢見婦人摸頭...

那些似近非遠,似清非濁的畫面相互交疊,讓他根本辨不清什麼是真實。

想要當做那白日做夢,可又心間隐隐怅然若失。

想要當做那真實發生,又覺荒謬得緊。

或許是歐陽少恭離開的時間有些久了,他心中的惦念也越發增多。

随着這種惦念的增多,他也有了一絲抱怨——要是他有個像歐陽少恭般的哥哥就好了~哪怕是讓歐陽少恭做他姐夫呢~這樣,他就有個靠山了~

這種抱怨出現之後,便真有些一語成谶的味道。

越發的,他是真的有了這種想法。

也越發的,他參與到了,方如沁對歐陽少恭的幻想之中。

直到前不久,歐陽少恭不過是非常實誠地,如同摯友般的,向他交代了家裡的情況。

他才如夢初醒。

這一切...

起先是他的夢。

繼而又變作了他參與方如沁的夢境。

兩人都沉浸在了這個自我構造的夢境之中,不知世事輪轉。

他們永遠停留在原地。

被現實一盆冷水澆下...

他...

不僅僅明白過來,歐陽少恭不可能做他的姐夫。

也明白過來,歐陽少恭不可能做他的哥哥。

然而,在内心的深處,他為何會去渴求一個哥哥呢?

想起那些風言風語,想起那些似真似幻的夢境,想起這種古怪的渴求——分明是在方如沁對他極好的情況下...

他的心頭蔓延起了難言。

關于跟孫家結親的事,原本他算是心念如灰的。

否則,也不至于在那天喝得酩酊大醉。

或許,這就是陰差陽錯。

他從沒有像那天一樣喝到醉得不省人事。

同樣,他也從沒有像那天一樣終于在夢境中挑開了那一層面紗。

雖然,在夢境中,他依然沒有看清楚那個腰闆一直筆直的忙着學習忙着習武的身影的臉,但他終于在這麼一個身影的身上找到了倦鳥歸巢之感,找到了安心。

夢中醒來,他苦笑了一下。

或許,他曾經的“不懂事”并非蓄意,而是...屬于骨子裡的一些東西在突破這實實在在的肉身的桎梏,在試探什麼叫做苦心孤詣。

見到‘他’...

莫名翻湧而來...

心悸不已...

方才遞茶之時,那涼淡略驚的目光,就停留在他手臂的胎記上。

這...

方蘭生緩緩閉上眼,氣息難穩。

目送馬車離開之後,為防意外,陵越走在中間,百裡屠蘇和歐陽少恭則走在陵越的兩側,一道回屋,準備休息。

但剛跨進門檻沒有多久,陵越竟腳步一頓,就往後仰倒。

倒是幸好百裡屠蘇和歐陽少恭兩者都走在陵越稍靠後方一些。

即使百裡屠蘇在神遊天外,但武者的本性還是讓他接住了陵越。

陵越這種沒有任何征兆的昏倒,簡直就是千年難見。

百裡屠蘇當然是一下就慌了神:“師兄!”

歐陽少恭也跟着停下腳步,不解又驚異地看向被百裡屠蘇攬住的眼睛緊閉的陵越:“阿越!”

百裡屠蘇搖了搖陵越的身子,不見陵越的反應,腦門上一下就沖出了汗來,看向歐陽少恭的眼睛,擔憂,害怕,六神無主,全都癡纏在了一起:“少恭,你快看看!”

歐陽少恭略略定了定神,架住了陵越另外一邊身子:“屠蘇,你稍微冷靜些,我們先扶着阿越回房之後再說。”

百裡屠蘇深深吸了口氣,還是應了下來:“...好。”

雖然急得有些左腳打右腳,但扶着陵越的手卻異常的穩當。

回了房,百裡屠蘇扶着陵越躺下。

之後,稍稍退開一些,給歐陽少恭讓出看診的位置來。

歐陽少恭也不多言,趕緊坐在了床邊,給陵越診起脈來。

隻是...

這陵越的脈...

歐陽少恭心底裡的那隻狐狸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轉來轉去。

但...并未轉出個所以然來。

給陵越的左右手輪番把脈過後,歐陽少恭站起身來,拉過被子,搭在陵越的身上之後,沖着百裡屠蘇招了招手。

百裡屠蘇會意地跟着歐陽少恭來到了外廳。

歐陽少恭先行坐下,又讓百裡屠蘇坐下。

但此刻的百裡屠蘇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哪裡坐得下去?

僵持片刻,還是歐陽少恭站起身來,把人壓下去坐着,這才跟着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後,歐陽少恭并未開口,隻是斂着眉。

瞧着歐陽少恭這模樣,百裡屠蘇更是心急如焚,想問,又害怕打斷歐陽少恭的思路,不問,歐陽少恭又一直不說話。

這百裡屠蘇額間頸間的青筋都跟着出來張牙舞爪了。

放在膝蓋上的手,不斷地揉搓着衣料。

衣料很快就浸濕了一大片。

也褶皺了一大片。

就在百裡屠蘇都要忍不下去之時,歐陽少恭看向百裡屠蘇,目光中微有不解:“屠蘇,阿越以前的身體狀況如何?”

百裡屠蘇略略定了定神,這才啞聲道:“師兄他身體非常好,除了受到責罰,他從無病痛。”

歐陽少恭略略一挑眉:“...這...”

百裡屠蘇急切地抓住了歐陽少恭的小臂:“少恭,師兄他到底怎麼了?”

歐陽少恭微微低下頭,語帶缥缈:“他...受傷太重,我...對他的傷情,連半數把握都沒有。”

百裡屠蘇驚得直接站起身來,難以置信地吼道:“什麼?!這怎麼可能?!!”

歐陽少恭微微仰起頭,學着陵越的樣子和節奏,輕輕拍了拍百裡屠蘇的手背:“屠蘇,你冷靜些~我也隻是有一個比較寬泛的估計而已。再說,這也隻是從我一個醫者的角度而言對一般人的判斷。你們是道者,與我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此番,會增加不少治愈的幾率,你莫慌張。你若是這般心神不定,還怎麼照顧好阿越?”

“...我知道了。”百裡屠蘇像蔫兒了的茄子,一屁股耷拉在凳子上。

又忽而擡起頭,看向歐陽少恭,緊緊抓住歐陽少恭的衣袖,把歐陽少恭那昂貴的衣衫都抓出了難以複原的褶皺來:“少恭,你一定要治好師兄!”

“一定盡我最大努力!”歐陽少恭輕輕拍拍百裡屠蘇的肩,直視着百裡屠蘇的眼睛,非常鄭重而肯定地應了下來。

稍稍緩了緩,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微急:“對了,你可否知曉阿越以前有沒有過心髒上面的毛病?”

百裡屠蘇一愣,當真皺着眉想了想,最終隻能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

歐陽少恭進一步追問道:“那他有沒有過嘴唇發紫的時候?尤其是在冬日?”

“未曾。”百裡屠蘇老實答道。

待這幾乎叫做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答案沖出口之後,百裡屠蘇微微一愣,繼而反應過來:“師兄是心髒上有什麼毛病嗎?”

“這倒也不是。或許是和此次的大量消耗功力有關。但願是我多想了。”歐陽少恭淺淺面露難色。

看向百裡屠蘇,輕輕按了按百裡屠蘇的肩頭:“好了,屠蘇,讓我給你也瞧瞧。你這次受傷也不比阿越松快到哪裡去。”

但百裡屠蘇卻根本不理會歐陽少恭的好意,反倒是就差上手将歐陽少恭推進藥房中去了:“你還是先去給師兄抓藥,他沒有喝下藥去,我心裡難安。”

歐陽少恭有些猶豫:“但你的情況...”

百裡屠蘇眼中的懇求似風暴在肆虐:“少恭~”

“好好好~我先去。”歐陽少恭心底裡的那隻狐狸一下瞪大了眼,輕輕舔了舔嘴唇。面上,歐陽少恭卻是“聽話”得很。

不過,面對這種一根筋,當然是有些怨怼的:“你暫且坐着歇着,總行了吧?”

百裡屠蘇卻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嗯~”

歐陽少恭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是站起身來,離開了。

來到藥房之中,歐陽少恭一邊撿着藥,一邊心底裡的那隻狐狸也在上蹿下跳。

将藥撿好,盡數倒在了一個小型石磨之上。

扣動機關。

很快,這石磨便自行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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