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了,羅浮表面上一切風平浪靜,直到這一天。
“景元!”
神策府的大門被轟然撞開,來人甚至都不用敬稱,雲騎軍倒了一片。為首的是一個古闆守舊的老者,幹巴巴的身材讓人唯恐他在一瞬間來個碰瓷随時堕入魔陰身。
雖然他們沒有魔陰身,他們為什麼沒有魔陰身!青簇對這一點不無遺憾。
來人難道對羅浮将軍沒有任何一點尊敬嗎?
他們當然不會心懷敬畏,縱使景元為了羅浮殚精竭慮,夜不能寐,縱使他們如今也是羅浮的一員。
羅浮的持明龍師素質就是這樣的啦,目睹過丹楓多次怼龍師的場面,景元一點都不意外呢。
“判決,我等不允。”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景元卻是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這幫家夥,消息還真是夠靈通的。
讓青簇安排人把受傷的雲騎軍都帶下去,景元才慢條斯理地從案幾後面走出,這些龍師還在叽裡呱啦虛為請求實則威脅景元與十王司“商量”更改判決。
“丹楓是我族的龍尊,即使犯下罪衍,也該由我等判決,将軍此舉已經逾越了!”
“馬上讓十王司更改判決,我們便可既往不咎。”
“景元,丹楓是我族的龍尊,怎可流放!”
景元被氣笑了:“你們若是有意見,自可以親自去找十王司商議,想必以各位在羅浮的地位,十王司是願意承情的。”
持明族的龍師在羅浮能有什麼地位,不事生産,又無突出貢獻,也就是能在持明族内逞威風了。
景元這話暗含諷刺,如今丹楓失勢,龍師自持地位高貴,自然是不願意放下身段求人的,話裡話外全是丹楓和你同為雲上五骁,情誼深厚,你又是羅浮将軍,由你來出面是最佳選擇。
有這幫拎不清的龍師,持明遲早要玩。
景元一甩手,肩甲發出叮啷的碰撞聲,舉手投足間僅是大将之風。
“此事,景某無能為力,幾位請回。”
“青簇,送客!”
“哦,對了。”景元回過身,龍師還以為景元改了主意,心中不由地嗤笑,即使當上了羅浮的将軍又能如何,還不是任由他們拿捏,感情,果然是這些自持大義的家夥的弱點。
“那幾位雲騎兄弟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記得賠。”
“景元!”雪浦氣得臉都漲紅了,活像一個猴子屁股。等自己取得了化龍妙法,看誰還敢看不起她。
“幾位,請吧。”青簇送客的姿勢标準到可以上教科書,但是神态語氣卻是漫不經心的,甚至是輕慢的,将軍自上位後勞苦功高,對羅浮的貢獻不可謂不巨大,身為既得利益者竟然對将軍如此不敬!
簡直,不識好歹。
青簇送龍師離開了。
景元坐在案幾後,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神策将軍的鋒芒未能掩蓋他的疲憊,他會有燃盡的那一天嗎?也許,但并非現在。
被神策府的工作人員趕出來後,龍師念頭一轉,便馬不停蹄去往幽囚獄。
騷動從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傳來,而最深處的牢房的主人——丹恒亦是睜開了他的眼睛,身體自然而然地做出保護自身要害的防禦姿勢。
他顯然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沉重的架欄門在獄卒的操控下向外打開。得益于架欄門的材質特殊,密度極大,質地沉重,人力無法拉開,隻能在機關的驅動下外展,丹恒才能在獄卒開門的間隙看到來人是誰。
這道門是在丹楓褪生之後才定制的,他們為什麼定制了這道門,哈,也許是怕剛出生又被鐵鍊束縛自由的小龍崽越獄,殺到他們面前?
太荒謬了,不是嗎?
他們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做賊心虛,還是飲月的力量強到即使處于小龍崽的時期依舊能逃脫仙舟的重重圍堵,尤其是羅浮還存在一個令使的情況下。
丹恒暗暗歎了一口氣,看來在出獄之前,一頓皮肉之苦是免受不了的。
果不其然,丹恒遭受到了勢大力沉的一腳,索性身上的鎖鍊讓丹恒不至于像條死狗一樣狼狽翻滾,應該說,這也是一種幸運,不是嗎?
到現在,丹恒還有苦中作樂的心情,興許是因為他快能出去了吧,連現在所遭遇的疼痛,他都能樂觀應對了。
“交出化龍妙法,我等便可赦免你的罪。”龍師神情倨傲,仿佛他們的赦免是至高無上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