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潛的眉頭越皺越緊,她一敲法槌,宣布:“證人先下去休息,休庭20分鐘,合議庭讨論。”
全體合議庭成員暫時離開,到另一個小會議室開會。
小會議室,合議庭的幾個法官圍坐在桌前,桌上擺着案件資料。
“刑事案件我們關注的是證據,警方已經鑒定出受害人關孜孜身上留下的指紋和頭發都是顧辛的,這幾乎已經是鐵證了。”一位法官說。
另一名法官道:“鐵證?我倒是認為被告的辯護律師說得有道理,關孜孜身上找到了顧辛的頭發和指紋,就能證明是顧辛實施了虐殺嗎?警方從指紋和頭發推斷出顧辛是兇手,注意這裡有個推斷的過程,有推斷過程那就不能算是直接證據。”
“這還不直接?”
“那個陳濤一會說自己看到的是顧辛,一會說看到的是個女人,如此反複無常,他到底是真沒看清,還是心裡有鬼?”
一法官拿出一沓材料,說:“這是被告律師提供的材料。被告律師沒有撒謊,陳濤确實打聽過案件進度,他之所以推翻自己二十二年前的證詞,也是在他打聽到案情有新進展之後才這麼做的。這人着實可疑。我覺得,他是個新的嫌疑人。”
“案件出現新嫌疑人,應當延期審理,補充偵查。這個案子雖然是自訴案子,但是公安局那邊依然有責任調查,應該讓公安機關對這個新出現的嫌疑人進行追查,然後再做審理。”
紀潛聽了大家的讨論後說:“意思是現在多了一個嫌疑人出來,要讓公安機關轉頭去查這個新嫌疑人?這一查又要花多少時間?受害人父母等了二十幾年等一個公道,現在有人把水一攪,就又要他們等下去嗎?再這麼等下去,真正的兇手都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就已經幸福地壽終正寝了。”
“顧辛嫌疑依然是最大的,不能因為突然多出個行為奇怪的陳濤,就讓顧辛隐身了。”
紀潛說道:“證人陳濤反複無常,判他個妨礙司法秩序罪,拘留五日。由于證人突然改證詞,增加了案件的複雜性,所以休庭兩日,補充調查。”
合議庭全員回到法庭,紀潛當庭宣布讨論結果,陳濤的行為不尊重法庭,犯了妨礙司法秩序罪,拘留五日;由于陳濤反複無常的行為增加了案件複雜性,所以不得不休庭兩日,補充調查。
紀潛并沒有建議公安機關把陳濤列為新的嫌疑人,所以兩日後複庭時,被告依然是顧辛。
下了法庭後陳濤馬上被送去拘留所,陳濤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拉着簡疏文的胳膊大聲說:“簡律師救我!簡律師救我!”
“拘留5天,不是什麼大事。”簡疏文道,“你告訴我,為什麼突然改證詞?誰教你的?”
陳濤快哭了,他說:“是答誠律師事務所的歐律師教我這麼做的!他說,他說隻有這麼做,我才不會因為對警察撒謊進監獄!”
簡疏文捂了捂額頭,無奈道:“我不是說了嗎,你誠實地說出真相,是不會進監獄的,你為什麼不信我,去信什麼歐律師?”
“我……我……”陳濤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說原因,總不能直接了當地告訴簡疏文,因為人家歐律師所在的答誠律師事務所比你的疏文律師事務所看起來更高大上吧?
離開法庭後,簡疏文沒有回疏文律師事務所,也沒有回家,而是徑直去了答誠律師事務所。
到達答誠律師事務所,簡疏文對這裡很熟悉,直接走了進去。
“先生。”前台小妹叫住簡疏文,“先生,您有預約嗎?”
前台小妹是簡疏文出走答誠後才來到答誠工作的,所以她不認識簡疏文。
“我來找人。”簡疏文看起來很冷靜。
簡疏文一路往裡走,前台小妹一路在後面追。
“先生,您找誰?”
“你不用管我,我知道他的位置。”
“先生,您不能随便進去!”
“不能進?我進過很多次了。”
簡疏文大步走到歐文申歐律師的工位,見到歐文申,簡疏文二話不說提起他的衣領把他拽起來。
簡疏文很想打歐文申一拳,但他腦子還算冷靜,這時候不能打人,這裡全是律師,隻要一動手,人家就能告你個挑釁滋事。
所有人都往這邊看過來,這時,剛跟簡疏文在法庭上交過鋒的周祁遇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