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烏芝芝一眼就看穿了他:“你遲疑了……你果然想多管閑事!”
烏芝芝恨鐵不成鋼,一下子用了更大的力氣,暴力地撫平謝忱眉心的褶皺,直到謝忱忍無可忍阻止:“芝芝,别鬧了。”
烏芝芝高聲道:“認清你自己有幾斤幾兩,剛才哪裡能打死你的起碼有十幾個人,這不是你能管的‘閑事’。”
“我隻是擔心此事不會不會引起更大的風波。”
“天塌下來也輪不到你一個化神期的小修士去頂。”烏芝芝開啟嘲諷技能。化神期的修為在天機宗這種小宗門算是佼佼者了,可如今修界前十的那個大宗大派沒有上百個數十個化神期修士?不僅如此,還有幾個合體期、大乘期的長老,幾個在渡劫期閉關的老怪物……謝忱這點子的修為,還不夠格摻和什麼大事。
“大仙,你這樣說太傷我心了。”謝忱歎了一口氣,即便知道自己的修為不夠入蘿蔔大仙的眼,但被如此直白的嘲諷還是有些傷心啊。
忽然,烏芝芝像發覺了什麼,松開往謝忱臉上作亂的手,挑眉,“你不會在擔憂那個女人以後在木蘭醫宗的日子不好過吧。”
“芝芝,這種稱呼很沒有禮數。”
“别岔開話題。”烏芝芝上下仔細打量他,似乎想從謝忱臉上的表情發現些許的蛛絲馬迹。
再者,自己隻是一根蘿蔔,蘿蔔不需要禮數。
謝忱在烏芝芝警告的眼神敗下陣來,舉手投降,“好了,我不去多管閑事。”
“那還差不多,别忘了你的歸鶴峰還有三個小廢物要養。”
“小廢物……”謝忱突然就平衡許多了,蘿蔔大仙還是一視同仁地看不起所有人。
*
兩人回到客棧,準備明日再啟程返回歸鶴峰。
畢竟兩地路程不遠,烏芝芝雖然隻花了兩天的時間,但回去的路上可不想再那麼趕了。
深夜,烏芝芝将自己從花盆裡面一把拔出來,整個蘿蔔頓時化身為一道流光,往木蘭醫宗的方向趕去。
依照白天的記憶,烏芝芝輕而易舉地避開了遍布的陣法,闖入了木蘭醫宗門内,而也依靠着自己白日留下的一道氣息,準确地找到了瓷姑被關押的地方。
昏暗的山洞内有着一汪天然的寒潭之水,正中央有一根人為打入地下的鐵柱,而瓷姑此時便被綁在鐵柱之上,雙膝以下的部位都淹沒在寒潭之中。
烏芝芝落地,伸出一條次根沒入寒潭,再拿出的時候,次根隻剩下半根了。烏芝芝沒有太多驚訝,就像謝忱會有靈力在後山蘊養一汪靈潭一樣,木蘭醫宗煉化出一口毒潭也很正常。
而瓷姑此時不斷用靈力包裹住自己的雙腿,避免毒素的侵蝕,隻可惜,靈力終究有耗盡的那天,到時就是她的死期。
忽然,山洞裡傳出鐵鍊摩挲的清脆擊打聲,瓷姑緩緩擡起了頭,直直地看向了烏芝芝的方向。
而烏芝芝也大大方方地讓她看見。
瓷姑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就在這時,山洞外面的禁制被觸動了,緊接着一道風姿綽約的身影,正是上官蓮心。
烏芝芝趕緊躲起來。
上官蓮心踏在水潭之上,腳底凝冰,以此為台階,一步一步走到了瓷姑面前。
“你怎麼來了。”瓷姑有些驚訝。
上官蓮心咬唇,“今日之事,皆因我起,望瓷姑不要怪罪。”
“不關你的事,你沒那麼大的本事。”瓷姑态度依舊冷淡。
上官蓮心搖搖頭,“都是因我哪一句‘師傅并不知今日的交接大典’而使瓷姑姑成為衆矢之的,其實師傅是知道的,但不知道具體的時辰,是蓮心說錯話了。”
“嗯。”瓷姑應了一聲,但顯然也不太在意。
上官蓮心不明白瓷姑為何始終一副冷冷的模樣,她垂下眼,壓制住眼底的憤怒,“那麼,瓷姑姑,真的是你殺了師傅嗎?”
“誰告訴你的。”
“三師叔。”上官蓮心口中的三師叔,就是醫堂堂主。
她以為瓷姑會為自己辯駁,可瓷姑隻是偏過了頭,“算是吧。”
上官蓮心腦子忽然一片空白,她從為考慮過是瓷姑動手的可能,哪怕她懷疑過其它堂主,也沒用懷疑過瓷姑。
“瓷姑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們不就是想要讓我認下這個罪名嗎,如今我認罪,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但我不信。”上官蓮心低吼,“她們都說你貪圖掌門之位,但我相信師傅絕對不會看錯人,你根本不在乎掌門之位,就像你不在乎其它人對你的诋毀一樣!”
瓷姑似乎被她這一聲吵到了,不耐地皺了皺眉頭,緊接着動了動手腕。
耳邊傳來鎖鍊的碰撞之聲,瓷姑好像才想起自己被拷着,“幫我解開禁制。”
上官蓮心猶豫了一會兒,給瓷姑解開了左手的禁制。
下一刻,動作如同狡猾的靈蛇,瓷姑的左手猛地掐住了上官蓮心的頸脖,看着上官蓮心嬌豔的面容在自己手底一點點變得漲紅。
話語冷漠:“芙蕖,你知道嗎,你裝上官蓮心真的一點也不像。”
芙蕖,是荷花的雅稱,也是荷風道人的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