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甯雙眸盡含妖媚之色,“這便是,大王府上的紅人,餘長史嗎?”聲線婉轉,帶着嫣然笑意。
那餘長史見座上那新寨主竟是一妙齡女子,長睫如羽,眉眼如畫,驚訝得目不轉睛地盯着晚甯,“你……你是何人?趙大當家呢?”
晚甯擡起纖纖玉手,故作姿态地掩了掩唇齒,輕笑了一聲,“呵呵~長史大人,大王要的是能辦事的人,而這個人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成。”一副笑顔如綻放的曼陀羅,意圖颠倒衆生。
“那大王要的東西,你可有啊?”餘長史清了清嗓子,眉目閃爍,仰了仰頭,佯裝鎮定地問到。
“哈哈,我要的錢财,長史可有呀?”晚甯理了理衣裙,坐起身來,俯下腰,探出身子,笑顔不改地看着這個男人。“長史大人若是沒有,那便帶我到大王那裡去取吧,嗯?”
那餘長史滴溜着眼珠子想了想,深覺如此女子,不論如何,南陽王定是喜歡的,“哼!那你即刻便随我走一趟!若耍花樣,小心你的小命!”說着,大袖用力一甩,踱步走出門去。
晚甯會心一笑,心想:“成了!”
越州到竟州的路上,兩匹白義絕地正踏塵狂奔,顧言一襲暗衛的裝束,黑發在風中烈烈揚起。在驿站難以成眠,一夜宿醉的頭痛讓他擰緊了眉頭,陳清緊随其後,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滿目擔憂。
兩匹龍駿狂奔而至,掀起一陣塵土,寨子望樓上的守衛皆探着身子張望,想看清究竟是誰。
那健碩的白馬還未停步,顧言已一腳踏在馬鞍上,瞬間飛身而起,一隻手扣住了那望樓站台下的屋檐,腳踩着牆往上一翻,穩穩地站在了守衛們面前。
守衛們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便站了個黑發如瀑的男子,他們見這男子目露兇光,一個個持着刀顫顫地往後退。
“蘇晚晚呢?”顧言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脅迫般瞪着這些小賊,厲聲問道。
陳清騎着馬從大門直接奔進了寨裡,下馬擡頭看着顧言瘋魔一般飛上望樓吓唬小賊,頓時有些無奈,他也不知顧言在想什麼,“阿甯!我知道寨主在哪!”
守衛們怯怯地回頭,望了望在下面大喊的陳清,覺着大概是自己人,頓時暗暗松了口氣,卻還是不敢站直身子。
顧言看了一眼大門外的馬車,垂眸思索,而後轉身往寨子裡飛身躍下,落在陳清面前。
且一擡頭,便看見陳清身後,晚甯正跟着那餘長史一行人腳步匆匆地往外走,見她笑顔如花,裙裾翩翩。
那餘長史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谄媚地笑容瞬間爬了滿臉,“哎呦,是顔都尉!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一夜宿醉本就頭疼,此刻情景更是惹得顧言思緒紛亂,隻蹙着眉,睨着那一字胡的人,嫌棄裡帶了些惱火。
晚甯見顧言神色不對,泛紅的眼睛裡透着似乎沒睡醒的意識模糊,覺得他今日大概是腦子不好使了,而自己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絕不能露出破綻。
她挂上那妖媚般的笑,扭着柔軟纖細的腰身,笑盈盈地走到顧言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又繞着他轉了一圈,“啧啧啧,好一個風姿綽約的美男子,這是到我寨子裡投誠的?”
顧言立在原地,側眼盯着晚甯,視線随着她移動,似在找什麼東西一般。
晚甯擡頭看向他,微微對他使了個眼色,覺得這人今日甚是奇怪,“阿清,這人是誰?若投誠我,便留下,這姿色,留着做個壓寨的夫君吧。哈哈。”說着,便回到餘長史面前,“長史大人,我們走吧。”
挂着那谄媚的笑,餘長史繞開了晚甯,兀自走向顧言,“顔都尉,這寨子,是竟州的地界,您有什麼事情,可與小人商議,小人禀告大王,定能讓您事半功倍。”
“越州軍符失竊,所捕匪寇招認,是這寨主所為。”帶着一副咬牙至氣的表情,顧言似乎突然回過神來,他盯着餘長史的眼睛,“餘長史即有意幫我,那我們便走一趟王府,屆時,聽請大王發落,如何?”
晚甯強行平複自己将要暴起的脾氣,心裡暗自憤恨,覺着這顔甯突然出現,越發的不對勁,今日許是來攪局的,“顔都尉,你可不要血口噴人,若到了王府,奴家是清白的,哈哈,你是否以身相許啊?”為了維持一副狐媚姿态,晚甯拼盡了全力。
“那便走一趟,寨主這裡山水極好,以身相許也未嘗不可。”顧言突然盯着晚甯惬意地笑了,一邊往外走,一邊理了理松散的護腕。
餘長史自以為一石二鳥,志得意滿地跟在後面。
晚甯此刻覺得這人甚為詭異,不知道又在謀劃什麼,卻又無力阻撓,他要去哪裡,是不需要人帶路的。
她輕歎一聲,撇了撇嘴,無可奈何地看向阿清,囑咐道:“阿清,勞你和阿武看好寨子。”見兩人點頭,她便轉過身,氣鼓鼓地緊随其後往外走。
南陽王府裡,劉宣正喝着美酒,賞着歌舞,“軍……軍符遺失,那小小的廣……廣陵侯定已急不可耐,不日,定……定會露出破綻。”
王潛攬着身側婢女,将盞中美酒一飲而盡,“大王,這酒,時候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