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那樣站了片刻,顧言把她推開,俯身吻在她的額頭上。
晚甯擡頭看他,撲閃着眼睛,“可好些了?”
“嗯。”顧言看着她,眉心依舊擰着。
晚甯知道是因為自己受傷,顧言才這般模樣,于是轉身坐下,翹起腿來,“那你去拿水吧,往日皆是你受傷,我撿的你,也換你撿我一次。”
顧言勉強笑了一下,應了聲好,轉身下樓去取水,順便,解決一下那個暴徒。
他來到院子裡,那個刺客已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他提着劍,走到他邊上,指着他,“誰讓你們來的?”
那刺客微微睜眼,好似虛弱至極,“我不知道,有人花錢,雇的我們,我們……我們隻收錢,不……不識人。”
“在哪裡收的錢?”
“雍……雍州……碼頭。”
“可想活?”
“想……”
“回去告訴你那雇主,廣陵侯顧言,等着他。”
顧言扔下兩瓶藥,轉身回到驿館裡。
他一邊生火燒着水,一邊心中思量了一番,馬夫是他雇的,管事是個老頭兒,唯有那廚子做完一頓飯後竟不見蹤迹,如此深遠的埋伏,必有一個能算到他們行蹤的人……
他把熱水倒進浴桶裡,摻了合适的溫度,上樓帶着晚甯下來。晚甯自己泡到水裡,顧言隔着屏風守着。
“這些人是哪裡來的?”晚甯一邊擦洗着身上的血迹,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一邊問道,她知道顧言定會去處理那個倒在地上的刺客。
“雍州碼頭。”
“那廚子去哪兒了?”
“埋伏已久,隻為報信。”
“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定會來這裡?”
“不确定……”
晚甯亦想不明白,站起身來想拿衣裳,伸出手去才發現夠不着,“我夫君能否幫我拿一下衣裳?”
顧言一聽,深覺這話鋒轉得是真快,忍不住笑了一下,抽下挂在屏風上的衣裙,背着身子遞過去,調笑道,“可要你夫君給你穿上?”
晚甯一把拿了過去,連聲拒絕,而後稀裡嘩啦地從水裡出來,勉勉強強才把那襦裙套在身上,後知後覺地發現,系帶是沒辦法一隻手系上的。
“嗯……我夫君可能幫我系一下這帶子?”
顧言哪裡幫女孩兒系過帶子,更沒想過晚甯真要他幫忙,愣神了半晌才轉過身來。
晚甯一隻手把衣裙按在身上,往他身前靠近,他拉起那帶子心跳得極快,是根本不知道怎麼系上,女孩兒幹淨的淡淡香氣此間萦繞而來,他是更迷糊了。
“阿甯,我……我不會……”
晚甯皺起了眉頭,擡頭看向顧言,見他從耳朵到臉頰撲紅撲紅的,神情更是少有的無措,“你打個結就行。”
顧言此時已開始沒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哪裡想得起來怎麼打結。那帶子在他手裡纏來繞去,最終隻是松松散散地打了個死結,裙子根本沒系住。
晚甯見他終于不是一副凝重懊惱地樣子,試探着手一松,那裙子斜斜歪歪挂在胸前,白白皙皙半抹柔然春光。
顧言此時頭腦裡蒙成了一團,不知所措地移開視線,不敢看她。
閻羅王居然也有羞臊的時候,晚甯頗覺趣味地湊到他懷裡,一隻手摟了過去,擡起頭瞧他,“我那未過門的夫君心情可好些?”
于是,此間唇齒相觸,便暫解了這一夜的紛擾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