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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引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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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快馬穿過熙攘的街市,百姓紛紛讓路,隻知軍官路過,似有急事,高束的烏發揚起,皆說着英姿不凡。

*

王潛的刺史府中,金黃的落葉斷斷續續地逐風落下,躺在地上又随風飄了一下,下人們來不及掃,也無人怪罪,便先歇着,亦賞起了景緻。

天武軍的高頭大馬紛沓而至,拿着禦旨的軍官奔上台階,一刻也來不及停下,“這是陛下的诏令,速速送進去,請王大人看了即可準備。”

王潛的府兵一愣,陛下?他們家大人還有陛下來尋的一天,真是稀奇,擡眼一看軍官一雙怒目相向,忙将那烏金诏令接到手裡往裡跑。

王潛正瞄着秋月圖,武初明自己煮茶品香,安安靜靜地兩人不說閑話,相互陪着有個人氣兒也算安心。

府兵穿過園子,踏着滿地落葉,一路飛跑,奔進書房咣當一聲跌跪在地,道:“大人,陛下诏令。”自己還沒跪穩,便雙手呈起。

王潛驚奇不已,劉宜居然會找他?武初明笑而不語,他知道定是顧言幹的好事。

王潛接過那紅綢所裹的诏令,擺手讓府兵退下,望向垂眸品茗的武初明,“你那徒兒幹的?”

武初明擡眼瞧他,笑道:“我就說什麼來着?”

王潛眨着眼睛,來的突然,他毫無準備,小心扯開了紅綢,金墨字迹他也是第一次見,眯着眼睛拿遠了才看得清晰,“啊,要我帶陸勻手裡的兵去邺陽?”

“陸勻老啦,你就幫幫他吧,他好歹也幫了點兒忙。”武初明端起杯盞抿了一口特制的蜜香單叢,入口清香,融融暖意聚在心口,舒暢快意。

王潛見他笑吟吟不理世間紛繁的模樣,補充道:“你徒兒說想你了,讓你跟我一起去。”

武初明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灑在桌上,落在地上,嗆咳着,臉憋得绯紅,“什麼?!”

王潛拿着烏黑的金字诏令攤開手,表示自己也是無辜的。

“這兔崽子。”武初明咬着牙,恨不能把顧言抓起來揍一頓,他擡手用衣袖擦了一下唇周的茶水,提了口氣,看向王潛,“倉羯人有屠狼的本事,不可大意。”

“北漠往東那一片草原似有狼出沒。”王潛從立架上抽出了輿圖,“邺陽的牧民應識得路線,需去找找,将他們引到狼窩裡去,狼的記性是極好的,可替我們免掉許多死傷,将邺陽的人救出來,便可正面相抗。”

“那我聽你的,我過去也是聽他父親的。”武初明又倒了滿盞的茶,握在手裡端詳,茶盞的天目曜變斑駁,一顆顆如從水底升起的晶珠。

*

陸勻領旨之後當晚登上了自己的官船,循着水路暢通無阻,劉宜給他一個閑差,還沒怪罪他,他顫顫感激着,望着逐漸出現的羽州城和攔住了江心江岸的翌陽軍,他正了正衣襟。

停船靠岸後,他一面走下船,一面喊着,“翌陽軍全數回營!撤掉水路封鎖!”

翌陽軍的聽令而行,跟着領軍校尉,長水師迅速拆解了攔截水路的棧橋。

商船當日便能夠正常通行,江岸不再擁擠,客商百姓都覺得一切恢複如常,沒有人知道,翌陽軍脫下了甲衣,喬裝而出,手無寸鐵走在他們身邊,背着厚重包袱,往雍州趕路。

顧言多日不入早朝,陪着晚甯在家待着,亦不問左祿死活,反正侯府不會餓死了誰。

晚甯偶爾去看看左祿,悄悄瞧着他打掃落葉,自從晚甯讓他掃落葉,他便日日在掃,不問世事一般,空空寂寂,閑下來時便隻是看着樹葉落下,一片接一片,然後起身去掃幹淨。

“猴子,你來看看。”晚甯尋到書房,悄聲喊顧言去看。

顧言放下手裡的文書,詫異道:“看什麼?”

“你去看看左祿,他好像個和尚。”晚甯皺着眉頭,奇奇怪怪地做了個敲木魚的動作。

顧言覺得她可愛,笑了一下,“我不想看見他,你看就好了,沒死就行。”說着又拿起了軍中送來的文書,密密麻麻地全是每日事宜的記錄。

晚甯這才掂量起來,左祿對顧言來說,好像做什麼都不會有趣,她走到他身後,摟着他的脖子搖晃起來,哄哄,“好,那我們不看,我們上街去吃東西?”

“你想吃什麼?”顧言看着密密麻麻的,每一句都不一樣的字迹,任她搖晃。

“桃子!”晚甯故意鬧他。

顧言卻當真,眉頭一擰,“嗯……那上街找找吧,不一定有了。”

晚甯點着頭,便隻是想出去走走,“若沒有那就買個石榴。”

顧言任她拉着出門去,晃到大街上忽覺似是回到了小時候,反手牽着她往一家布鋪走去,“阿甯還記不記得馮大娘?”

“馮大娘?”晚甯想了一下,她後來再沒去過那個地方,便也不記得了,搖了搖頭,“誰啊?”

顧言湊到她耳邊,道:“你九歲那年,我不是偷了她家的貓嘛?”

晚甯眼珠一轉,想起來了,那年天冷,晚甯說想抱隻貓兒暖暖,顧言便看見了一隻灰藍色的長毛卷耳貓,覺得漂亮,随手便抱走了。

他想着誰尋來便給錢就是,可那布鋪的馮大娘不依不饒,非要奪回那隻貓,晚甯抱得正舒服,卻不得不撒手還了去。

“她現在很老了吧?”晚甯伸着脖子張望着,想着應該快到了。

“不知道,我走了多年,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

“那你想尋她?”

“我想看那隻貓還在不在。”顧言是自己喜歡那隻貓。

晚甯拉着他站住了腳,“夫君,貓兒大多隻有十來年的壽命,許是不在了的。”

顧言沒什麼表情,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情,眼睛看向别處,這個找不着了,那便尋找下一個目标,“哦……這樣。”

正晃神呆楞着,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兒瘋跑着撞上了晚甯,晚甯腳下一亂,摔在了地上,“哎呦,誰啊!”

顧言連忙扶起她,擡頭望去,那個男孩兒已經穿過人群跑遠,忽而有些莫名地錯覺,看見他似是拐進了一個地方,他回了一下神,替晚甯拍掉身上的塵土,“有沒有傷着?”

“沒有,方才沒站穩,那小孩兒來得突然。”晚甯自己拍了拍袖子,用力抖了一下。

顧言看着她的動作,見她無礙,便牽起她往前走,“我看他好像去了那布鋪,要不要去看看?”

“不是,一小孩兒,你别計較。”晚甯怕他連小孩兒都不放過。

顧言無辜起來,“我就是去看看,萬一他……”

“什麼?”晚甯見他少有的欲言又止,憋了一口氣,盯着他想聽他說完。

顧言卻拉起她往人群裡走,“阿甯陪我去看看,我好奇。”他回頭得意地笑着,好像前面有什麼大驚喜。

他拉着晚甯悄悄溜進布鋪裡,經過鋪面,繞到櫃台後面,走進了内宅門裡,已經滿頭白發的馮大娘正訓斥着剛剛撞倒晚甯的男孩兒,氣得直跺腳。

顧言咧開嘴笑了起來,好像看見了什麼天大的喜事。

晚甯詫異地望着他,“猴子,你在笑什麼呀?”

馮大娘忽然看見一男一女站在她家院子裡,眯着昏花的眼睛走了過去,“二位是要買布嘛?”

顧言笑着行了個禮,拱手拜她,“馮大娘,您還認得我嗎?”

馮大娘眯縫着眼睛湊到顧言跟前,顧言怕她看不清楚,蹲下來擡起臉讓她看,一頭烏發垂在肩上,像個乖順的晚輩等着長輩來教導。

馮大娘粗糙的雙手碰了一下他的臉,觸到一道鞭痕還沒好全,而後她迅速彈開了手,整個人退了回去,嘴唇顫着。

那個男孩兒走了過來,看見晚甯,以為是來找自己算賬的,擋在了馮大娘身前,對晚甯拜了一拜,“夫人,是我不小心,與我娘無關,請您恕罪。”

顧言擡眼看着那個男孩兒,笑道,“小孩兒,你知道我是誰嗎?”

男孩兒搖了搖頭,回頭看向馮大娘,好像小時候第一次看見貓兒,問着阿娘那是什麼。

馮大娘上前拉過她那兒子,道:“快叫侯爺,沒禮數的東西。”

那男孩兒一驚,瞬間跪下,正要磕頭,被顧言一把拎了起來,“别,我陪着夫人逛街呢,就是來看看,馮大娘的兒子有沒有比我乖巧。”

“侯爺恕罪,是我不對,您莫怪。”馮大娘扯着腿上的裙擺在手裡揉着,時不時看看晚甯,似在求助。

晚甯不知道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便問清楚,“你們在說什麼呀?”

顧言玩兒得頗高興,給晚甯解釋道:“大娘當年說,我是世上最頑劣的毒種,是禍害,我便說她日後生的孩子,定比我毒,就在我家門口,我爹當時也在,懊惱的很,裝作聽不見,就讓我去祠堂裡跪着,不過多虧她罵了我,不然我爹不會心軟,定還要揍我。”

“啊?”晚甯怎麼聽都不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可顧言卻似覺得頗有趣。

站在一邊的男孩兒睜着大眼睛,看着角落裡的一堆雜物,驚異都寫在了臉上,憋着笑。

顧言看他那樣子便知道他想什麼,推了他一下,“小孩兒,珍惜你娘,聽見沒?”

那男孩兒被顧言一推,臉上掠過一瞬驚慌,聽了他的話,又癡愣楞地點着頭,“哦……知、知道了。”

顧言轉身離開,牽着晚甯繞了出去,眼裡亮堂堂的,走到布鋪門口四下張望,“我看看啊,我還要去拜見拜見誰?”

“你是想着去吓唬吓唬誰吧?”晚甯看着他得意地樣子,似是在為自己洗刷多年的冤屈,沖了個白白淨淨。

“他們都知道我回來了,那定是都想見見我的。”顧言戲谑的笑着,“難得出來一趟,咱們把當年去過的鋪子都走一遍,如何?”

“嗯,好像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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