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枝回過神将要放下簾子,從窗口卻蓦地出現一張倒着的人臉。
她吓愣住了,差點叫出來,卻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
直到看清那人的模樣後,姜婉枝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神情頗為不解的盯着對方。
她的眼眸帶着詢問的意味,似是須臾之間便要開口,聞蟬衣立即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姜婉枝遲緩的點了下頭。
聞蟬衣随後替她放下簾子,重新在馬車頂上坐好。
姜婉枝猜到了聞蟬衣的想要做什麼,隻好安分的待在馬車裡營造出睡着的假象。
這車夫看着十分陌生,原先以為是姜家新雇的,現在想來應當是有人在途中時便趁着聞蟬衣先行一步偷偷換了人,在青陽動手應當也是提前計劃好了的。
姜婉枝有些想不通,不論是她或是姜家并無仇家,但幕後這人卻是真真切切沖她來的。
聞蟬衣應當是一早就發現了,方才故意離開再趁其不備悄無聲息的跳上車廂頂是想試探他,并借機引出指使之人。
姜婉枝還正想着什麼,隻見馬車行路一段路之後突然停下來了,緊接着是車夫靠近車廂的聲響。
姜婉枝聽到動靜連忙閉眼躺下,剛合上眼隻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道刻意壓低的男聲,和車夫在交談。
“人是睡着的嗎?”
“放心吧,睡着呢。”
頓了頓,那人又道:“以防萬一,把這藥給她服下。”
對方也沒說這藥是做什麼的,姜婉枝聽着心裡頓時有些不安。
他們沒有發現聞蟬衣,想必是又藏起來了,可是聞蟬衣并沒有告訴她要裝到何時,難道她此刻要任人魚肉嗎?
姜婉枝緊張的不由攥緊了拳頭,感受到進出簾子被人撩起,心髒撲騰撲騰的狂跳起來。
對方慢慢靠近,一隻大手霎時間抓緊了她的手腕。
這人怎麼動手動腳的。
姜婉枝無意識的皺眉,她不喜歡被陌生人随便碰。
但不能幹擾蟬衣姐姐的計劃,她忍!
姜婉枝還在等着對方的動作,下一瞬隻感覺手腕上的力度一松,緊接着是人重重倒在車廂裡的聲音。
“?”
她茫然睜開眼,隻見那車夫就倒在自己面前,聞蟬衣站在馬車外看着她,随意的甩了甩手腕。
對方見她醒了,問道:“怎麼不反抗?”
雖說是半吊子的功夫,但防禦還是綽綽有餘的,更何況對方隻是一個毫無身手的人。
姜婉枝驚道:“你不是有計劃不想我打擾嗎?”
聞蟬衣不解看着她:“我何時說過不許你反抗?更何況就算是睡着的人被他這麼一抓也該醒了吧,裝也要裝的像點。”
“……”
姜婉枝被反駁的沒話說,隻是努嘴不聲不響的提起裙子從馬車裡出來。
早知道是這樣,方才被車夫抓着時就應當不忍了直接一腳踹過去。
剛要下馬車,姜婉枝探出頭看見什麼忽而愣一下,馬車外地上還躺着一個男人。
着裝看着像是青陽人。
聞蟬衣道:“你認識這人嗎?”
姜婉枝搖搖頭,随後小心的跳下馬車,問道:“方才你去哪了?”
“我在這周圍轉了一圈,附近沒有其他人,既然你不認識,兩人應當也不是主使。”聞蟬衣思索了片刻,又道:“不過這指使之人隻派了他們兩個沒什麼武功的人,應當對你并無殺心。”
“那這人是想幹什麼呢?”姜婉枝扭頭看向馬車裡昏倒那人,視線最後落在他手裡的那顆藥上。
聞蟬衣道:“隻能先将人綁起來,醒了再問。”
馬車此時停在一個巷子裡,卻已經不知道行到那處了,四處空蕩蕩的。
今夜怕是隻能睡馬車裡了。
聞蟬衣将昏迷的兩人綁好拖在牆邊,随後讓姜婉枝回馬車裡了。
姜婉枝覺得四肢有些發冷,于是乖乖的縮在馬車裡,隻是囑咐聞蟬衣要小心。
聞蟬衣處理完了兩人,剛準備踩上馬車,動作卻突然一頓。
不對。
還有第三個人。
聞蟬衣随即察覺到了什麼動靜,瞬間閃身,霎時間兩個飛镖擦着她的臉劃過去。
她剛松一口氣,卻瞬間意識到不對勁,立即扭頭看去,那兩人被飛镖射中已經死了。
姜婉枝聽到了馬車外的動靜一驚,問道:“蟬衣姐姐,你沒事吧?發生了什麼事?”
聞蟬衣皺眉看向飛镖射來的方向,卻連個影子都未曾看到,聽見姜婉枝的話連忙道:“我沒事,你别出來!”
那人身手同她相當,就怕是有備而來。
姜婉枝從小就見不得血腥場面,一看就頭暈,要是讓她看到了這兩人慘死地場景今夜還不得失眠了。
“好。”姜婉枝知道馬車外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擔憂的點點頭。
聞蟬衣聽着四周的動靜,擡手攥緊了劍柄,随時準備拔出,卻發現那人又離開了。
姜婉枝等了一會兒,感受到馬車外安靜下來,随後馬車又緩緩行駛起來。
她問道:“蟬衣姐姐你沒事吧?”
聞蟬衣道:“沒事。”
姜婉枝松了一口氣:“不是說好今夜在這休息嗎?”
聞蟬衣加快了速度:“路上不安全,我們還是提早回京都。”
姜婉枝坐在馬車裡不敢再睡,無聊的扳着手指。
姜家并無仇家,那此種行為便是對事不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