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鶴生擔憂着她的傷勢,聞言猶豫道:“都想吃的話要耽擱許久時間,那便派人買完回來,我們先回去處理傷口如何?”
姜婉枝聞着街道上各種香味再次咽了咽口水,思索了一瞬搖搖頭:“方才隻是在同鶴生開個玩笑,還是算了吧,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再說也不是你們的錯,總不能将責任都推與你們。”
“即使是上次跟淩伯父說清楚了,但我若是跟鶴生回去了,你們肯定仍要受罰吧,我還是不要牽連你們了。”
姜婉枝說着掙脫開淩鶴生跳下了馬,擡頭看着淩鶴生笑道:“今夜多謝鶴生借我回來,不然我又該迷路了,姜府離這沒幾步路,我走在街上逛着糕點攤子就回去,倒是淩府離這太遠,鶴生便騎着小白回去吧。”
姜婉枝說着頓了一瞬,想起什麼又道:“哦對了鶴生,你的這件外袍今日被我穿髒了,我隻能明日洗好了再給你送回去了。”
淩鶴生眼神複雜盯着她沉默了片刻,将要開口卻被人打斷了。
姜婉枝說完朝淩鶴生揮手告别,轉身便要離開卻倏然聽到兩道熟悉的聲音叫着自己的名字。
“姜婉枝!”
“枝枝!”
姜婉枝聽到那聲音腳步一頓,回頭看去發現蕭施朗和淩玉正騎着馬從郊外的方向趕回來,一見到她露出吃驚的神情。
姜婉枝看到他們兩人時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難以置信道:“蕭蕭、玉玉,你們……是剛從草坪那邊回來嗎?”
蕭施朗騎着馬神色略顯疲憊,聲音沒了以往的活力而是有種淡淡的瀕死感:“是啊——我們一直在找你呢,枝枝到底跑哪去了?我們竟到處都沒找到。”
姜婉枝聽見他們剛才還在那邊找自己瞬間愧疚起來,連忙解釋道:“抱歉啊蕭蕭,我還以為你們早就回府了呢,讓你們擔心了,我方向感有些差走錯了路,饒了很大的圈子才遇上鶴生跟他回來了。”
淩玉見到淩鶴生還坐在姜婉枝的馬上便猜到了什麼,視線又落在姜婉枝的受傷的手臂上,不由地皺起眉,擔憂的心中提起一口氣,很快從馬上跳下來走到姜婉枝面前。
“同枝枝的傷勢比起來,我們的來回奔波根本算不得什麼。”
淩玉輕聲道:“我能看看枝枝的傷勢嗎?”
蕭施朗聽見淩玉的話一驚:“枝枝受傷了嗎?怎麼弄得?”
“無事,隻是摔了一跤。”
姜婉枝急忙小聲解釋着,擔心被淩玉看出什麼,身子刻意一步躲了下淩玉的動作。
卻又擔心淩玉被拒絕會胡思亂想,便解釋道:“隻是很小的傷口,很快就能好,玉玉不用擔心,不過包紮的布有點難拆,還是不要看了吧?”
姜婉枝說話時很是心虛。
果然撒一個謊便要用千萬個謊言來彌補。
淩玉見她躲着自己眸色一暗,頓住腳步沉默了片刻,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笑容:“……既然枝枝都這麼說了,不看也罷。”
姜婉枝撒謊心虛的不太敢跟他們對視,隻是盯着地面一門心思想早點逃,便道:“今夜大家都累了,我們不如都各自回府休息吧?我還有事就先回去啦。”
不等其他人發話,姜婉枝說完便轉身迅速朝着姜府的方向走。
怕蕭施朗他們再趕上來,姜婉枝一路上走的可快了,連聞到了路邊喜歡糕點的香味,都咽着口水卻還是忍住了沒買,直接回到姜府。
姜婉枝回到自己院子裡卻發現屋檐上空無一人,便猜想聞蟬衣辦事還沒回來。
姜婉枝随後進了房間脫下外袍,澤蘭看見了她的傷勢便吓得臉色蒼白,連忙提了藥箱來給她擦藥包紮。
雖說隻是被劃傷了一小道口子,但卻有些深,她原先在身上撕下來包紮的布塊已經全被染成了血紅色。
姜婉枝看到澤蘭受到驚吓的模樣也是有心無力,若不是她暈血嚴重,連看一眼血水都暈,不然也不會讓澤蘭來幫她換藥了。
想到這,姜婉枝還是得慶幸受傷是在夜裡,她給自己包紮的時候烏漆麻黑什麼都看不清,不然在樹林那會兒就該暈了。
若是姜婉枝在那種緊急情況暈倒,絕對是沒命回來了,這種情況光是想想就讓人後怕。
澤蘭看着她的傷口心疼道:“小姐以後還是不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這次隻是摔傷,下次迷路了要是碰上毒蛇什麼的有性命之憂,那可如何是好!”
姜婉枝将澤蘭的話聽進去了,立即想到了什麼連忙贊同的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澤蘭,我這麼容易迷路在外面很容易沒命!所以我決定了,接下來我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她以後還想要出去闖蕩,走南闖北四面八方不知道多少條路,她若是總是迷路,這計劃不就得泡湯了?
澤蘭幫她包紮好了以後便收拾好藥箱放在了一邊。
姜婉枝覺得屋中有些悶熱,便從桌上拿了兩個淩鶴生前日送她的桃子洗幹淨,分了一個給澤蘭後,自己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坐着吃起來。
姜婉枝慢悠悠的晃着秋千吃着桃子思索着怎麼解決迷路的事,澤蘭則是在站在房間門口安安靜靜的陪着她。
院子裡被清明皎潔的月光照亮,但同屋子裡的燭光比起來還是顯得極為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