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你是?”
陸瑤聽的聲音有些轉頭一看。
一頂燈籠從街角慢慢飄了過來,離得近了,衆人才看清楚,正是剛才賭場裡那個小個子。
那小個子走近看着陸瑤,開口道。
“小的在此地等候多時了,小姐在賭場裡令小人清醒,此等恩德如同再生父母,小的出了門後才想到要報答小姐,可惜遲遲不見小姐從那賭坊出來,小的又不敢進去,所以所以才在這街角等候小姐多時。
咳咳,剛才小人也不是偷聽,隻是現在夜半更深,萬籁俱寂,小姐們說的話語小人就算站在那街角也偶然聽的些許,小人想着,既然大家沒地方去住,不如下榻寒舍,讓小人盡盡地主之誼,也算報答了小姐的恩德了。
不知小姐意下如何呢?”
那小個子語氣恭敬,陸瑤觀其言語倒也沒什麼問題。
隻是……
陸瑤生性謹慎機警,加上多年在宮中的生活,讓她本能的對這種送上門的好意多了一分抗拒的心理,這會不會是個什麼陷阱……
眼前的這小個子會不會是什麼匪徒強人留在鎮子上的卧底,見着自己的金葉子想把她們誘騙過去,然後殺人越貨呢……
陸瑤越想越覺得還是算了,随即正準備開口打算拒絕那小個子的好意。
突然,一隻手搭上了陸瑤的肩膀,還沒等陸瑤反應過來。
李應澤直接開口朗聲道。
“好!你帶路,我們這就跟你前去!”
“這……”
陸瑤吃了一驚,轉頭剛想叫李應澤住口,她自有思量。
卻見李應澤忽然湊過來貼在她耳邊說道。
“勿怕,我看這小子神色不像有異。
嗯……你無須擔心,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咱們現在一心一體,勿說那普通的匪幫賊窩,就算到了閻羅地獄,我都有信心救你出去!”
“你……”
陸瑤還是想搖頭,她習慣了靠自己,不管什麼險境,陸瑤向來都是自己一人去闖,一人去應付,就如同一匹孤狼在荒原上求生,單打獨鬥習慣了,早就學不會依靠别人了。
“……退一萬步講,陸小姐,你此番目的是那複州陸家吧,如不多去民間多了解一下這複州陸家的信息,光靠你手上的資源怕是動不了這老虎。
畢竟盤桓此地早就日久,就算是枯木都生出三寸根來了,咱們不從旁邊的土慢慢挖,就算一時把地面上的朽木砍了,日子久了也得死灰複燃,你說是不是?”
李應澤看着陸瑤的神色,他心裡覺察到了陸瑤明顯拒絕的意思。
思量片刻,他開口分析。
現在李應澤總算是摸清陸瑤些許脾氣,陸瑤不似那上京城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小姐,隻要好生安慰,便能随着男子的意走去。
陸瑤更像他戰場上的戰友,謀士,甚至是将軍,隻有分析利弊清楚了,才能讓陸瑤改變注意。
李應澤摸摸鼻子,他心下是不讨厭這種品性的,甚至還有幾分贊賞,一個女子思量行為不差男兒些許,這的确是讓他驚異。
“嗯,好,那邊聽李公子的,如是遇見危險,小女子可依仗的就隻有李公子了,萬望李公子護的我等周全。”
陸瑤聽罷,隻是低下頭思量了片刻,便沒有猶豫的在擡起頭來說出這一句弱弱嬌嬌的話語。
聽的李應澤心裡一喜,他本就是少年人,聽的女孩兒依仗自己,就如同許多他這個年紀的男子一般一瞬間升起豪情千丈來,朗聲應道。
“那是自然,小姐你且随在後面,有什麼問題,我和我護衛自然擋在你前面去!”
随即,他翻身上馬,勒住缰繩,夾住馬腹往前一躍,像個得勝的将軍般走在陸瑤馬車最前面去了。
春桃見狀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對着陸瑤咬耳朵道。
“小姐,小姐,你對李公子說了什麼,他好像咱們後院李大娘養的那些小公雞一般驕傲呢!”
“沒什麼,隻是麻煩他照料幾許了!”
聽的春桃生動的描述,陸瑤也不由得低下頭淺笑了一下。
但是,有件事情她沒告訴李應澤,就在她剛才答應前去思量的時候,她心裡早早把李應澤來的時間,那小個子出現的時間,那小個子手上的傷疤等等時間線全部對比了一遍,确認了李應澤和那小個子不是勾結,才開口答應的。
不過這番思量,陸瑤定是不會說出來,否則現在這隻意氣昂揚的“小公雞”怕是知道了,立刻便變成那秋天霜打的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