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顧明瑛送奧卡姆一行出門。
迪莉娅拉着顧明瑛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惋惜地抱了抱她,卻在她耳旁輕聲道。
“那位前董事聯絡我,說有些情報可能會對你們有用,我把你的私人号碼給他了,希望你不覺得我唐突~”
顧明瑛握着迪莉娅雙肩的手瞬間收緊,激動地同這位短發美女對視,很快穩住情緒,捏了捏她的胳膊。
随即想到了什麼,暗示般眨了下眼,“謝謝你迪莉娅,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給我電話。”
兩人默契相視一笑,迪莉娅轉身上車。
送走客戶,伍總好奇發問,“你們,這麼快就有秘密了?”
顧明瑛慢下腳步,落在衆人後面。
才輕聲開口,“問得好,伍總,這事還真得告訴你。”
原來,昨晚三個男客戶回莊園的時候,直接帶了女伴回房。
顧明瑛早有所料,客戶住的莊園連地下室總共六層,給他們準備的房間都是每人一層樓,互不打擾。
迪莉娅回來時,剛好撞見先她一步回家的另一個女人,帶男友上樓被奧卡姆撞見。
奧卡姆疾言厲色訓斥了女人,當場把她的男友趕走。
迪莉娅出言維護,竟也被奧卡姆連帶教訓,更是放出話說,如果她倆再有什麼不當行為,他會代替公司将兩人當場開除。
迪莉娅知道他有這個權限,耐着性子兩邊勸架。
但那女人脾氣火爆,完全勸不住,直接跟奧卡姆對罵,明明男人們也帶了女伴,怎麼換到她們身上就不行?
吵得不可開交,顧明瑛趕到的時候,他們差點打起來。
為了客戶的清譽,她是獨自過去處理的,順手抱了五瓶年份超絕的昂貴香槟。
顧明瑛用一瓶酒勸走正在氣頭上的奧卡姆,迪莉娅相當配合的拉走脾氣火爆的女人,強行阻止即将發酵的紛争。
迪莉娅把女人帶回房間安撫。
顧明瑛給另外兩個男人送酒上門,大家心知肚明地選擇了息事甯人。
伍總聽完笑出了聲,“我還以為他們會有什麼不同于我們的博大胸襟,沒想到也是隻許州官放火的性子。”
“精辟。”顧明瑛贊道,“所以我給兩位女士單獨安排了一棟小莊園,從這步行過去要十幾分鐘,離得還算近。迪莉娅可能是在暗示我,她的男伴今晚回過來。”
“你什麼時候安排的莊園?早上也沒見你……”伍總驚訝地看向她。
顧明瑛晃了晃手機,有些歎息,“昨晚連夜安排的呗,房屋經紀是我早年認識的人,所以特事特辦。”
伍總搖搖頭,“服務哪國客戶都不容易。所以,這事哪兒跟我有關系?莊園你安排好了,難不成讓我去當那個男伴?”
他越說越離譜,自己吓自己一身雞皮疙瘩。
顧明瑛忍着笑意火上澆油,故意饒有興緻的上下打量,“伍總,您别說,您的姿色和年齡,配迪莉娅還真的挺搭。”
伍總急了,“你來真的!顧明瑛!”
她終于忍不住大笑出聲,足足笑了好幾分鐘,還是看在伍總越來越不自在的臉色上,勉強收住。
“伍總你真是不禁逗,還是說你想談戀愛了?”顧明瑛頓了頓,擡腳往裡走,“作為交換,迪莉娅告訴我一個消息。需要你今天驗證回複對方。”
伍總臉色很不自然,有些紅,又梗着脖子強裝鎮定,落後了顧明瑛半步,問道,“什麼消息。”
“前董事今天可能會聯絡我,據說有一個可能對我們有利的消息。”顧明瑛停住,轉身看向他,“我猜,跟老楊有關。”
伍總心裡也有了些方向,密密麻麻的猜測驅散了方才自作多情帶來的羞愧。
十點多,白清筠一行人停在莊園門外。
顧明瑛和伍總正在驗證離婚前董事發來的消息真僞,謝遠風自告奮勇出門接人。
見到來人,白清筠有些失望,但身體下意識松了口氣。
謝遠風敏銳捕捉到那聲歎息。
輕飄飄地往後看了兩眼,白清筠後面的兩輛車下來一群男人,個個結實威猛,将顫顫巍巍裝老态龍鐘的老楊圍了個密不透風。
白清筠身後跟着四個人,大熱天穿着制服,背包裡鼓鼓囊囊,一看形狀就知道是極度危險的東西。
謝遠風大概猜到是他雇來的人,或是白石集團駐塞分部的人。
他領着一行人走向小莊園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燈才換過,燈一開,照亮了每個角落,完全沒有一點可怖的氣息。
樓梯是用水泥重砌的,表面依然鋪了一層棕黃的實木地闆,透着歲月的痕迹。
在木頭的吱呀聲中,謝遠風輕輕開口,“為什麼騙她。”
白清筠下樓的步子凝滞了一秒,面不改色。
“與你無關。”
謝遠風眸色暗淡,唇邊卻有一絲極淡的笑意,一閃而過。
他知道白清筠來塞爾維亞的真實目的,有些事隻要想查,并不是秘密。
為此他付出了一些代價,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清筠什麼時候會被她踢出局。
按謝遠風的推測,很近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期待,更不想弄懂,隻想快樂一天算一天。
“清筠,你說,如果她知道真相原來那麼不堪,會怎麼做呢?”
樓梯走到盡頭,謝遠風往地下室右邊轉,故意笑着回頭看了兩眼,掠過白清筠的臉,又掃過老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