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筠走到顧明瑛跟前蹲下,仰起頭,“姐姐這樣說,那我有一件事求你,姐姐能答應嗎?”
“哦?說來聽聽。”
顧明瑛輕佻地勾起他下巴,定定地看過去。
終于決定要開口了?
他蹭了蹭那雙溫熱的手,揚起一個許久未出現的笑容,“姐姐先答應我,好嗎?”
先答應?無外乎再去會一會老楊,顧明瑛沒多想就點頭答應,“好,我答應你。可以說了。”
“姐姐,那你答應我,不要抛下我一個人。”
白清筠聲音很輕,怕擾了難得的溫柔,雙手墊在她手下方,閉眼把臉放在她溫熱的掌心上面親昵的蹭着。
她的掌心有一層薄繭,是常年做事健身留下的痕迹。
反而讓他覺得很安心。
顧明瑛反倒迷惘了,她都搬出赫連女士的大名,這暗示足夠明顯了吧。
結果傻小子呆愣愣猶豫半天,不為白石集團開口,就為得到這樣一個不分手的承諾?
她憐愛地揉了兩把瘦了不少的臉頰,露出笑意。
“乖,晚上在這睡,别回了。”
“姐姐你不生氣了嗎?”白清筠被揉過的臉頰上很快浮出紅暈,聲音也隐隐聽出了一些期待。
顧明瑛用力戳了他腦袋一下,“不然呢?”
白清筠肉眼可見松了下來,挨挨蹭蹭靠着她,自顧自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似乎這樣能緩解連日來的提心吊膽。
遲了半個晚上的解釋也信口拈來。
“我真的不是故意瞞着你的,姐姐。實在是,實在是這個身份很難說出口,小白總他……盯得也很緊。”
顧明瑛垂眸看着他,“是嗎?看來這位小白總,是你的強力競争對手?”
平淡的口吻入了白清筠的耳,總是聽着有點奇怪的意味,他擡頭看向姐姐的臉想探究那種奇怪的源頭。
但她很平靜,臉上是平常放松下來才有的熟悉微笑,目光裡有憐惜,也有些跳動的欲望。
沒有他預期的東西出現。
白清筠些微躁動的思緒重歸安甯,伏在她腿上解釋。
“嗯,幸好他勢力都在國内,我才能趁着生病出國捉回那個老男人,董事長一高興,說不定能在集團給我個好位置,好配得上姐姐。”
“你在意小白總,是為了我?”顧明瑛挑眉。
尾指撫上他的唇,來回摩挲蹂躏着那張騙人的薄唇,在潔白的齒間愈發顯得嫣紅。
绯靡的眸光水霧氤氲,顧明瑛又在他臉上看到那種乖巧溫順,帶着無從反抗的狼狽,微微喘息着。
白清筠雙眼迷離地湊近,順從地閉上眼等着吻落下。
幾秒過去,什麼都沒發生。
他疑惑睜眼看去。
姐姐懶懶地支着腦袋,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眨了眨眼,那些水汽氤氲散去他才看清,姐姐的瞳孔裡,分明是促狹的笑意。
見他看過來,顧明瑛疑惑地挑了下眉,“嗯?”
白清筠咬着唇避開她探問的目光,“姐姐你,你怎麼這樣!”
“怎樣?”她故意反問,長腿不安分地挪了下,膝蓋剛好撞在他大腿上。
白清筠長睫顫了幾顫,猛然起身翻到沙發上,将人禁锢在身下。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鎖骨,沿着修長的脖頸一路向上。
在觸到那張如盛放罂粟般誘人淪陷的唇之前,一根手指輕輕抵住他的唇。
“剛才的問題還沒回答。”
顧明瑛不疾不徐,一條胳膊攬住他的脖子,湊到他右耳旁問,“想來那位小白總,自小就是你的競争對手。你怎麼能說,騙我瞞我,是為了我呢?”
一字一句間,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畔頸間。
連帶着右邊的身子都像有輕微電流爬過,麻麻的癢癢的,讓他想躲,又想靠得更近。
姐姐的聲音連同那些顫栗,不停回蕩在他意識裡,避無可避。
他隻好把頭埋在顧明瑛脖頸間,試圖冷靜下來圓那個被誤會的私生子謊言。
一開口,白清筠的聲音染上了情欲的喑啞。
“之前那些年,我對他能忍就忍能讓就讓,就連大學被安排到塞爾維亞,常年見不到父親,我也毫無怨言。是姐姐的耀眼,讓我起了意跟他争一争。”
“不想……不想被他們說我配不上你,更不想一直向姐姐單方面任意索求,我也……想成為你的依靠。”
話音越來越低。
顧明瑛聽出了被故意壓制的哭腔,甚至還有一點委屈。
從前這小孩兒都是故意揚起一張哭臉,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
她歇了逗弄的心思,熟練地擡手去推那顆毛茸茸的腦袋,這回怎麼都推不動。
很快肩頭濡濕,果然是哭了。
顧明瑛環住他的後背一下一下輕撫,長歎道,“哭什麼。我又不在乎你的索求,我給得起。”
他固執地分出一隻胳膊撐着沙發,控制着壓在姐姐身上的力道,既要親昵還不能讓人窒息。
很快這個姿勢就難以為繼。
白清筠能感覺到胳膊開始發酸,即便還沒到抖起來的地步,但他不想露怯,不情不願起身,偏着頭飛快抹了一把臉,坐在地上。
“你給得起,我也想給得起。有的事,姐姐甯願跟謝遠風說,跟小夏說,哪怕自己憋在心裡,也不跟我講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