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鄧老師不是在課上說到梯形的計算嗎,我在想除了基本公式外,還有其他計算方式嗎?如果這個梯形是立體的,又怎麼計算?”曾好雨說。
沈來娣習慣了,幹脆不理她,繼續構思自己的作文。她一向想得很快,大緻想好怎麼寫。其他的,打算晚上睡覺前再想想。按照這個進度,明天就能完成作文的草稿。
廢棄了兩個構思,沈來娣最後決定寫“那一刻,我懂了”,她要寫蟬的一生,它在地底下等待了七年,一朝破殼而出,就是為了在夏天鳴叫,呼喊自己的人生。那一刻,自己懂得了,正如蟬,終有一天她會有自己的燦爛未來。沈來娣寫得很用心,努力将自己所思所想融合進去。
而曾好雨對于這篇作文,則是能拖就拖的想法。隻要王老師不催,她就能晚一會兒再晚一會兒寫。于是,過了一個星期,她的作文草稿依舊是空白。而沈來娣他們早就謄抄好交給了王老師。她默默等着王老師忘記她。
王麗實在忍不住,上完課就把曾好雨喊到教師辦公室。她皺着眉頭問,“這篇作文,對你很難嗎?你的作文一向很有想法,半命題難寫嗎?”
曾好雨很想說“有”,但她知道不能說,隻好裝作很羞愧地低下頭。
“這次沈來娣和曾荷花兩位同學都寫得不錯,學校已經決定将這兩篇作文推薦上去。你可以看看,拓寬下思路,但标題内容都别重複了。這種半命題作文,最好每篇都有不同思路。”
曾好雨隻好接過來,來娣的作文她早就看過了,于是拿過堂姐的作文勉強掃了一眼,她寫的是,那一刻,我長大了。
曾好雨邊看邊想,“标題可以,嗯,……不過這正文這麼眼熟。那不是優秀作文集裡的片段嗎?媽媽生病和自己生病的對比,然後再加一點思考。額,抄也不能全抄啊,遣詞造句都一模一樣。”她不由地想要翻白眼。
“寫得不錯吧,班長這篇的進步很大,很有真情實感。”王麗一臉滿意,“沈來娣的也不錯,有點深度。這兩篇各有特色。”
“王老師,班長這篇好像是抄的。”曾好雨指了指曾荷花的作文,勇敢地說了出來,“特别這裡,語句都一模一樣。”
王麗皺起了眉頭,從曾好雨的手裡接過文稿紙,“不是說情節一樣就是抄襲,作文借鑒可以的,你确定嗎?”她懷疑地看向曾好雨,語句一模一樣怎麼可能。
“确定以及肯定。”曾好雨不由跺了跺腳,“王老師,明天我把書帶過來,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曾好雨将優秀作文集這本書帶給了王老師,并翻到了那一頁。
王麗看到一摸一樣的語句和情節,沒有辦法說出狡辯的話,不得不承認曾荷花抄襲了。她鐵青臉,把曾荷花喊到了辦公室。
曾好雨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曾荷花有些委屈地回到了教室,手裡拿着稿紙。
她原本以為曾荷花的文章不會被推薦出去,誰知,王老師讓曾荷花改了一些語句,又重新謄抄後選送了上去。
曾好雨有些較真,她無法理解,專門去老師辦公室“質問”。
王麗卻和她說,情節的類似的很正常的,作文大賽還看要結構以及語句……
曾好雨不服氣地想,這都不能算是抄襲嗎?改一些句子就算不抄了嗎?有本事自己寫啊,抄算怎麼回事。
新仇舊恨,又想起那本“死無全屍”的數學輔導冊,曾好雨更加火冒三丈。
她和沈來娣瘋狂輸出,覺得王老師就包庇。但又能怎麼辦呢?
哼,那我寫篇“類似”的文章,題目就是“那一刻,我哭了。”這可比“長大了”有情感多了。
曾荷花寫媽媽,她就寫爺爺,哼。
曾好雨花了兩天時間想,删改了好幾次。主要内容就寫自家阿爺騎三輪車送自己,有次自己和他生氣,因為他沒有給自己買想要的橘子(瞎編的,自家阿爺主打一個百依百順)。隔天,阿爺冒雨來接自己,他的腰彎了,還給自己帶了橘子。然後再渲染下環境,因為自己的不懂事,自己哭了。點題,完美!曾好雨欣賞了下自己的文章,覺得人設滿分,邏輯滿分,情感滿分。
曾好雨把作文給沈來娣“審閱,來娣說寫得情感動人,邏輯通順。哈哈哈,有些自得的曾好雨立即謄抄好交給了王老師。
王老師竟然沒有說什麼,也把這篇作文推薦到縣教育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