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班都有點“不正常”,班會課上,鄧鑫時不時就會長篇大論,一番教育理論。數學課往往到一半,他就大怒,教育大家要尊師重道,并說,“這些都是因為那個寫舉報信的人造成的。這件事我會一直關注,直到找到這個人!”
終于,曾好雨哭着向曾金生和李小妹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她的精神壓力太大了,一心覺得是自己的錯。如果有一天被鄧鑫知道了怎麼辦?吳校長肯定站在老師那邊,到時她們不能去學校,她和萊萊該怎麼辦。
曾金生和李小妹原本以為孫女最近遇到了學習方面的問題,早準備找個機會勸勸孫女,學習沒有那麼重要,隻要她開心就好。
誰知聽了這樣一件事,兩人越聽臉色越難看。曾金生示意老伴将孫女拉到房間細細問一下,并安慰下。他則咬緊牙關,努力遏制自己的脾氣。
李小妹将曾好雨拉進房間,打了盆水給她擦臉,讓她慢慢平複心情。她不着痕迹地問,那個男老師有沒有對她動手動腳,有沒有喊她單獨去辦公室,或者去他的宿舍。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一直揪着心,直到聽到孫女說沒有的時候,李小妹徹底松了一口氣。
“鄧老師很喜歡找女孩子去幫他批作業,一直笑眯眯的。可是,對沈全寶他們這些男孩子很兇,最近還甩他們巴掌,踹他們。”曾好雨努力回憶一些細節。“他還喜歡摸女孩子的頭。”
“荷花是班長吧,鄧老師有單獨找過她嗎?”李小妹突然想起。
曾好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鄧老師更喜歡沈玲,她是數學課代表。”而後她又把上次撞到堂姐和沈玲吵架的事告訴了李小妹。
李小妹歎了口氣,何小草去幫着小兒子帶小孩,曾荷花的媽媽趙盼弟幹活能幹,但心思粗,小姑娘的心思她肯定不知道、不在意。
“阿奶,我做錯了嗎?”
“當然不是你的錯,這遭天譴的chu生,就該被雷劈死,摔到糞坑裡淹死。啊呸。”李小妹實在忍不住破口大罵。
罵了一會兒,她想了想,從外面拿起一根雞毛撣子,對曾好雨說,“把你的手伸出來”
曾好雨不解,但還是顫顫巍巍地伸出了右手,李小妹狠狠地打了幾下,“你知道我什麼打你嗎?”
曾好雨搖了搖頭,手心很疼,實在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那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和你阿爺!你可真有主意啊,被那個chu生發現,你出事,我和你阿爺還活不活了。
說到這,她又狠狠地打了曾好雨兩下,“你錯了沒有!”
“嗚嗚嗚嗚,我錯了。”曾好雨看着自家阿奶,更加傷心了。
曾金生聽到孫女的哭聲,忙走進來,又聽到自家老伴這樣說,心不由地跳了幾下,為這個可能,更恨。
等曾好雨平靜下來後,曾金生和孫女認真聊了聊。她和沈來娣要當做沒有這件事,而且一定不能承認寫了信。他再三叮囑孫女,千萬不能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隔天,曾好雨和沈來娣中午去了操場繞圈聊天。曾好雨告訴她,自己已經将所有事情告訴了阿爺阿奶,阿爺說他會處理這件事,讓兩人不要管了。
兩人都松了一口氣,她們突然明白,兩人自以為的萬全之策是多麼的可笑,在一些大人眼裡根本不起作用,反而讓自己陷入了麻煩。
曾好雨并不知道爺爺曾金生想了什麼辦法,隻是有天看到鄧鑫的臉好像被誰打了,五彩缤紛很是精彩,走起路來也是一瘸一拐。
又突然聽說,他不幹了,回了老家。
接着,吳校長召集全校老師開了一個會。那天後,老師們管理更加嚴格,和學生們無形之中保持距離。
班級裡的女生有些很傷心,不理解鄧老師怎麼突然回家,雖然這段時間鄧老師兇了點,但對女生一直挺好的。她們說早知道,早點把那封信給校長,會不會是因為舉報,鄧老師才被迫害走的。還有的提議,要去問鄧老師的家庭地址,她們要合買一份禮物寄給他。
曾荷花這次竟然沒有牽頭做這件事,沉默不語,沒有參與他們的讨論,對鄧老師閉口不提。最近她奶奶何小草帶着最小的孫女曾淼淼回來了。
沈玲某天在教室裡哭得稀裡嘩啦,怎麼都止不住,臉上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她的頭發被剪的像狗啃的,從長發變成了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