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果酒雖看似溫和,實則後勁極大。秋兒,你切不可貪杯喲。” 紫竹面帶微笑,再次為沈秋斟滿了一杯酒。
沈秋搖晃着腦袋,俨然已經有些醉了,“沒事,我還能喝。”
說着,她再次端起酒杯,仰頭灌下,寬大的袖擺遮掩了酒杯,也遮去了臉上的神情。
酒水緩緩落進袖口内,不留一絲痕迹。
“别光喝酒,吃點東西。”一旁的春桃夾了一口菜放入沈秋的碗裡。
“說到趣聞,我表哥講他們那邊出現了一個仙女,用一件黑色法器,随意一晃便尋得一盒子的珠寶首飾。”
“真有仙女嗎?我若是有那麼一件法器,便無需再當丫鬟了!”
沈秋拿着酒杯的手一滞,面露些許窘态,“我好像有些醉了……我出去透透氣。”語罷,便起身離開。
走出屋子,沈秋深吸了一口氣,晚風吹拂而來,臉上的醉意如泡影般,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裡的酒與吃食,她可不敢食用,畢竟誰也不知其中是否被添加了什麼東西。
怎麼說她如今也是被社會荼毒過的人了,早不似在現代時那般天真。
然而,沈秋沒想到,有人正在暗處盯着她,隻等她落單出來。
頸部被狠狠砸了一下,立刻失去知覺。
暈過去的最後一刻,她隐約聽見“李二郎”幾個字。
許久未見沈秋歸來,屋中衆人皆愣住了。
怎的好好吃頓飯的功夫,沈秋不見了。
“莫不是喝醉跑到一旁嘔吐去了?”
“要不咱們四處找找?”
“秋兒如今可是王爺跟前的紅人,若出了事,王爺定饒不了咱們。”
衆人在後院尋覓半晌,甚至連沈秋所在的榮和院都找過了,卻依舊不見沈秋的蹤影。
此時,幾人皆察覺出不對勁,紫竹第一時間将此事禀報給後院的管事嬷嬷,連陳管家也被驚動。陳管家深知王爺對沈秋極為重視,不敢掉以輕心,急忙命人傳信給裴寂。
當沈秋醒來時,發現四周一片黑暗,身體被禁锢在狹小的箱子裡來回晃動,似乎正處于一輛馬車上。
聽着外面呼嘯的風聲,以及馬車辚辚前行、碾過石頭的聲音,她明白自己已然不在王府之中。
這些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蜷縮在箱子裡,手腳還被捆着,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迅速從慌亂中冷靜下來。
那日她用探礦儀露了一手,必定已被人盯上。
紫竹過生日不過是個幌子,其目的就是為了将她劫走。
沈秋可不想被任何人控制。好在以往的經曆讓她時刻保持警覺,随身攜帶了一些防身用具。
她取出身上的匕首,剛将手腳上的繩子割斷,便聽到一陣喧嚣聲。
随後,她察覺到馬車轉換了方向。
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随之而來的是嘈雜的嬉笑怒罵聲,還有彈琴奏樂,唱曲兒的聲音。
箱子落地,馬車辚辚之聲再度響起,也不知是走了,還是去馬廄暫時停放。
“先躲一躲,明兒再走。”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
沈秋聽得出,此人正是先前那個侍衛。
有男子應了一聲。
待箱子被擡起,晃晃悠悠走了段路,濃烈刺鼻的香味順着箱縫飄入,沈秋也沒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屋子裡徹底安靜下來,沈秋這才試着推了推箱子。
箱子竟然沒鎖,想來他們大概是以為她被綁着,所以才如此自信吧!
沈秋從箱子裡爬出,掃了眼周圍,似乎是一處地窖。
然而,地窖的門緊鎖着,她推不開,若是用力過猛又恐被人聽見,于是便放棄了踹門的念頭,靜心等待時機。
外面的樂曲聲已然漸漸停止,地窖門口處突然有了光亮,還有沙沙的腳步聲傳來。
沈秋緊貼着牆,站在出口處,手中拿着一柄小錘。
這本是她用來敲礦特制的錘子,小巧輕便,如今卻要用來錘人了。
門被打開,一個臉上塗着厚厚脂粉的女人,拎着食盒走了進來,尚未走到木箱處,便被沈秋一錘子敲在後腦上,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沈秋吓得一個哆嗦,險些将錘子都扔了,看到錘子上的血漬,心慌得難以自抑。
也不知這女人是生是死,然而此刻她也無暇顧及那麼多了。她迅速将女人身上的衣裳扒下穿好,又把食盒裡的隔層拆掉,把自己的衣裳放進食盒中。
接着,她把婆女人拖進箱子,蓋好蓋子,重新整理了頭發。
盡管胳膊和腿依舊抖個不停,但這一錘子下去,竟莫名讓她好似松了一口氣。
想想在現代自己連魚都不敢殺,如今卻在那股沖動之下做出了這樣的事。
她顧不得害怕,趕緊将錘子上的血漬擦幹淨,探頭到地窖外,左右掃視一眼,這才踮着腳尖走出地窖,又随手将地窖門關上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