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是插了翅膀了不成?
有驚無險地過了關卡,沈秋再次感歎朱懷易容術之高。
不愧是逃過了晉王無數圍追堵截的男人。
過了關卡,朱懷一刻不敢停留,還未到黃昏便進了鎮子。
客棧上房裡放置了炭盆,感受着炙熱的溫度,沈秋仿佛重新活了一次。
“呼,好暖,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外面太冷,路上根本睡不着。”
“真是嬌氣,你等着,我讓掌櫃的給你弄些姜糖水,再用熱水泡個澡驅驅寒。”
朱懷将包袱放好,點了燭火,又給炭盆裡填了些炭,這才起身出去,開門時回頭瞅了一眼正圍着炭盆取暖的女子,心裡為西北王默默歎了口氣。
一路上他可是聽到不少關于裴寂發瘋似的尋人的事,可這當事人沒事人一樣在這裡烤火……
……
“還沒有消息嗎?”裴寂已經回了府城,站在沈秋的寝屋内,聲音透着滲骨涼意。
在他的身後甄富和甄貴跪在地上,一個字也不敢說。
成風低頭顫顫巍巍地回了句,“沒有。”
“真的是被梁元洲劫走了嗎?”裴寂看着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連一點細軟都沒留下的空屋子,臉色蒼白,鳳眸幽暗漆黑沒有半絲光亮。
他突然有種感覺,這次若是找不到沈秋,他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這種感覺讓他心慌意亂,神情恍惚。
不過比起被梁元洲劫持,裴寂倒甯願沈秋是自己走的,至少是安全的。
“明明都答應留下了,為什麼要走……”裴寂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其實知道沈秋是想走的。
“秋兒,你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不肯留下。”裴寂一拳打在牆上,牆上裂出一道道蜘蛛網般的細縫,鮮血圍着拳頭在牆上開出豔麗的花。
震的在場的幾人都瑟瑟發抖。
“你們兄弟二人是何時暴露的?”裴寂突然想到這一次的事情,甄富兄弟竟然完全不知情,就知道沈秋必定是已經知道二人是他派去的了。
甄富一顫,嗫嚅道:“屬下不知……”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啥時候暴露的,這沈娘子也真是厲害,不動聲色地就跑了,還瞞的死死的。
裴寂沒有再問,他知道沈秋的能耐。
一個能在絕境中擺脫細作身份,極短時間就将鋪子開遍西北,又以一己之力攔下上千烏魯軍的女子怎麼可能看不透二人的身份呢。
她看似柔弱溫和,但内裡卻疏離淡漠,一身反骨,什麼女德女戒,什麼禮儀尊卑,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便是曾經跪在他面前,他也沒從她的眼中看到一點卑微敬畏。
滿嘴謊言,便是讨好他的時候也不怎麼走心,可他偏偏甯願相信她的話,想要讓她再多依賴自己一些。
腦海裡與沈秋的點滴一幕幕閃過,他想起她說的話,她不喜歡做奴婢,隻想做自己,隻想要一人心……
原來如此……
蓦地,心中一痛,口中湧上腥甜,嘴角立刻現了血絲。
裴寂寒着臉,面無表情地随手抹了把嘴角,将喉嚨裡翻湧的力量強制壓了下去。
成風等人擔憂地看着,卻不敢上前打擾。
王爺這次是被沈娘子傷透了心。
“所有人她都沒帶,卻獨獨帶了朱懷……玄一,去查查朱懷的身份。”
接着,他又道:“張雲和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又是兩日過去,出去查探消息的玄七回來,雖眸色平靜,但眼底的激動卻隐隐往外溢。
此時,裴寂剛從裴老夫人的院子裡出來,裡面還隐約能聽到老夫人的怒聲咒罵,以及崔妱妱的求饒聲。
“你這不孝子,這可是你親表妹!”
“表哥,妱妱知道錯了,求表哥不要把我嫁給别人。”
為了沈秋,他竟然要随便找個人就将她給嫁了,她不甘心!
裴寂沒有一絲猶豫的出了院子,隻留下歇斯底裡的姑侄兩人。
他沒有繼續留在王府,而是去了沈秋隔壁的那處宅子。
隔着窗戶望着沈秋院子裡荒涼的景緻,她真的什麼都沒給他留下。
突然,他想起了那袋她落在府裡的黑茶。
裴寂起身,回王府,崔妱妱見王爺回來,立刻便跟了過去。
“表哥,妱妱真的知道錯了,妱妱不會再傷害表哥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