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聲如龍鐘道,“不行也得行,再耽擱下去老子何時能抱上孫子。”
管家聞言讪讪笑了兩聲。
......
“去哪兒?”
紀婉卿腳剛踏入春溪閣,渾厚的聲音驟然響起,吓了她一跳,待看清來人,她才舒了口氣,“大哥,你什麼時候來了?”
紀軒槿沒答話,反倒打量起了紀婉卿,“你出府了?”雖是疑問,語氣卻是笃定的。
紀婉卿撇了眼鞋面,上面不知何時沾上些灰塵,見瞞不過便索性承認了,“是,出去了一會兒。”
紀軒槿看着她神色有些莫名,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緩了臉色,“京都雖治安穩當,但也有混雜閑人,你一個人出去太不安全的。”
“是我考慮不周,下次不會了。”有錯就人,況且紀軒槿又是真心關心她的,紀婉卿很是領情。
紀軒槿也不問她去了哪裡?做什麼了。言語間點到即止,這樣的相處模式倒是叫紀婉卿覺得十分舒适。
“你腳上的傷都好了?”
紀婉卿動了動腳裸,腳底雖還有些癢意,但已無礙了,“已經好了,不妨礙行動。”
“話雖如此,但祛疤膏還是要按時抹着。”紀軒槿叮囑着。
紀婉卿點頭,“玉溪盯着呢,不會忘的。”
紀軒槿看了眼一旁垂頭不語的玉溪、與玉容,臉色松動了些,朝着二人道,“去取些你家姑娘愛吃的熱茶點心來。”
玉溪、玉容相視一眼,具都松了口氣,朝着人恭敬道,“是大公子。”
紀婉卿對此不置一評。
房内下人退去,紀軒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妹妹...可有想起什麼?”
紀婉卿頓了下,才緩緩搖頭。
紀軒槿見狀心裡不知該難過還是慶幸,半晌才道,“想不起也不打緊,左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紀婉卿聞言笑了起來,“大哥說的是,重要的事情就算忘了也會留下痕迹想起,既然想不起那就說明不重要,忘了便忘了,生活總是朝前看了。”
“ 我倒不如妹妹通透了。”紀軒槿神色微怔地失笑。
紀婉卿搖頭,“大哥是關心則亂了。”她跳過這話題,轉而看向對方,“大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紀軒槿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來告訴你一聲,三寶寺上作亂的匪寇已經盡數捉拿歸案了,因着犯事嚴重,匪寇已經判了斬首,其餘一幹人等皆為流放。”
紀軒槿笑了笑,“來跟你說一聲,也算有個交代。”
“多謝大哥了。”
匪寇伏誅,也能叫京都的百姓安心,畢竟三寶寺就在城外不遠處,極為接近皇城地帶的。因着匪寇之事,京都這幾日街道小巷都蕭條了許多。
事情說得差不多了,紀軒槿便告辭道,“我還有公務,就不多留了,你若是在府中呆得房門了,便帶上護衛侍婢出去散散心,莫要拘束自己。”
“我記下了大哥。”紀婉卿起身相送。
紀軒槿點了點頭便起身,無意間瞥見了書案上的《孫子算經》,步伐頓了下來,“妹妹何時對算經感興趣了?”
紀婉卿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頓時明白紀軒槿為何有此一問了,失笑道,“二妹妹說此書我之前尋了許久,便特意買了送來,我也不好拂了她的意,便随手翻了一下。”
“這《孫子算經》頗為深奧枯燥,二妹怕是聽錯了。”紀軒槿道,“我那裡有幾本有趣有巧妙的算經書籍,稍後讓人送過來給你解悶,這《孫子算經》于我倒是還缺一本,不知妹妹可願割愛。”
“借花獻佛而已,大哥不嫌棄就好。”紀婉卿滿不在意地将書籍遞了過去。
“大哥就不客氣了。”紀軒槿接過書籍,揉了揉紀婉卿發頂,笑道,“大哥走了。”
“好。”
“大公子慢走。”取了茶水回來的玉溪玉容朝着他行禮。
紀軒槿看了眼兩人道,“好生照顧好大姑娘。”
“是大公子。”
紀軒槿将《孫子算經》翻了一遍,果真在裡面看到了東西,那是張小抄,上面的内容是個題謎,沒什麼特别的,若要說有什麼不同之處,那就是這謎題曾是個契機,承載了回憶。
長生看着臉色黑沉紀軒槿,心頭不由埋怨了二姑娘一句,何故要做這樣的事情呢?“大公子,二姑娘做這事怕是有意而為的。”
“就不敲打了,有些人心就野了。”紀軒槿冷笑一聲,擡筆在上面添了幾筆,然後遞給長生道,“你親自送到秋水閣去,就說二公子的書籍還有所欠缺,讓她好生找齊了送去。”
“是大公子。”長生勾唇低笑,二公子是方姨娘和二姑娘的依仗,最是要緊了,若是叫方姨娘知曉他會因着二姑娘的緣故而妨礙科舉,隻怕第一個出手的便是方姨娘了。
打蛇打七寸,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叫她們自亂陣腳,大公子做事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