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姑娘。”紀軒槿扔下衆人,快速地走到了劉盈跟前,将人細細打量一番才道,“我不是說了嗎?有什麼事情就讓人給我傳信,我會去找你的,外面如今情況不明,你随時會有危險的。”
“紀公子,我很感謝你的幫助,但是我沒辦法什麼都不做。”劉盈看向他道,“我聽說...那些黑衣人和安王有關,我找你隻想問一句,此事可真?”
“你就為了這個不顧安危地跑出來嗎?”
“請回答我紀公子。”劉盈倔強地看着他,“這對我來很重要,于你而言那可能是貴胄之間的一場博弈,可對我來說是殘酷的真相,是無法言語的痛。”
“若是安王所為,又怎麼會傳得滿城風雨?”紀婉卿出聲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劉盈質疑地看着紀婉卿。
“小妹,這事你别摻和。”紀軒槿皺了皺眉。
“讓她說。”劉盈阻止道。
紀婉卿朝紀軒槿安撫了一眼,“大哥,從你和劉姑娘有交接開始,紀家就已經深陷其中了。”
“我...”紀軒槿啞口無言,正因為如此,他隐瞞着劉盈的存在,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就是不想過多地摻和其中。
這場局明顯就是奪嫡之争,紀家索萊一心教學,為國家培養學子,并未沾染黨派之争。
“我說這些并不是要指摘大哥什麼,我隻是想讓大哥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不摻和就能不摻和的,與其被動倒不如掌握主動權。”
紀軒槿鳄愣地看着自家小妹,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眼裡柔弱的妹妹不知何時已經長大了。
劉盈道,“紀姑娘說的對,“皇權相鬥,官場傾軋,低下的稍有不慎便是犧牲品,又有幾分選擇的餘地。我父親一生勤勤懇懇,忠君為國,可到頭來呢還不是落得個滿門被滅的下場,天下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嗎?”
“皇城之下,朗朗乾坤,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紀軒槿擔憂地看着劉盈,“紀姑娘,我會幫你的。
“你父親之前任職的地方是不是在江南?”紀婉卿想到了什麼詢問着劉盈。
“是。”劉盈回憶道,“我父親是江蘇省下的常州縣令,今年幸得評了上等政績,故而回京述職,等候吏部任命,所以我們就在京都暫住了下來,沒想到竟召來橫禍。”說到此處,劉盈語氣哽咽,眼眶泛紅道,“早知如此,倒不如就在常州呆着,不要來這京都了。”
“如今江南被爆出官官相護,販賣官鹽,牽扯之人甚廣,當今震怒,連下旨讓大理寺和刑部介入其中,查清案情。”紀婉卿将知道的消息全盤托出。
劉盈面露震驚,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你的意思是...我父親也牽扯其中?”此話剛落,劉盈随即便反駁道,“不可能,我父親一聲兢兢業業,清清白白,絕對不可能摻和販賣官鹽,這是死罪來的。”
“不一定是摻和其中。”紀軒槿看着劉盈,心有不忍,“或許是其他的?”
“什麼其他的?”她沒聽懂。
“依你所言,劉大人是個清政好官,這樣的人性格上定然有些剛正不阿,或許...他發現了什麼?”這是紀婉卿的猜測,但這個猜測也是最接近事實的。
劉盈嘴巴張了張,好半響才發出了聲音,“你、你是說...我劉家滿門是因為...”劉盈淚水一下子落了下來,語不成調,泣不成聲。
劉盈隻覺得荒唐,卻又有一種雲霧撥開的清醒。
“劉姑娘。”紀軒槿面露憐惜,袖中掏出了帕子遞了過去,輕聲細語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劉盈嗯了一聲,掩着帕子哭了好一會兒才止歇,抽泣道,“讓你們見笑了。”
“你已經很堅強了,不會有人笑話的。”紀軒槿指尖動了動,還是沒忍住擡手擦了她眼角的淚珠。
“有時候我也想,若當日我沒有貪玩出府,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傷心難過了,那種一夜之間撕心裂肺的痛,那一夜...是她一生的痛的。
“别這樣想,父母在天有靈,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紀公子,謝謝你。”劉盈輕聲道,“還好還有你。”
紀軒槿搖了搖頭,遞了本溫茶過去。
劉盈接過雙手捧着茶,心緒才一點點平複下來。
紀婉卿見狀才繼續問道,“劉姑娘,回京後,你父親可有行為異常的之處?”
劉盈将記憶細細回憶了一遍,才道,“父親回京後總是心思重重的樣子,偶爾也聽母親提及他總時常會在書房裡呆到天明,當時我們都以為父親是為任職一時擔憂,便也沒有多問什麼?如今細細想來确是有些異常的地方。”
劉盈似是想到了什麼,眸子徒然亮了起來,“對了,花燈節前,父親與人頻繁書信往來,甚至有一次夜裡還有個陌生的男子到府上找父親?”
“你可知是誰?”紀婉卿緊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