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理會,我也不稀罕。”穆雲歌發洩地怼了回去。
穆雲熙在一旁拍着穆夫人發頂後背,一邊不贊許地看向穆雲歌責備道,“姐姐這話可是在傷母親的心了。”
“母親有你這個女兒就夠了,犯不着傷心。”
穆夫人氣得胸口起伏跌宕地指着穆雲歌,“你、你果然頑劣不堪,若早知今日,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回來。”
此話一落,穆雲歌臉色煞白,身子搖搖欲墜,紀婉柔心疼地扶着她才不至于失态。
“穆夫人你在說出這話的時候可曾記得你還是雲歌的母親。”紀婉卿臉色也冷了下去。
穆夫人撇開臉,心裡也有些後悔把話說重了,但驕傲不允許她低頭,冷聲道,“這是我穆家的家事。”
“這不是家事,這是欺淩,一個母親對子女的欺淩。”
穆雲熙看紀婉卿這模樣,心裡有些不安,慢開口道,“母親隻是一時氣急了才說了這樣的話,這并不是她的本意。”
“雲熙,你不必為母親解釋。”
“是啊,解釋就是掩飾,又何必解釋呢。”紀婉卿見她這般模樣,眼裡閃過失望,她原以為母愛至少讓她會對雲歌稍微寬容一些,但是她錯了,有些人注定沒什麼緣分的。
紀婉卿看向眼眶泛紅,倔強不肯屈就的穆雲歌,憐惜心疼的很,她轉頭看向穆夫人道,“穆夫人,當年不分青紅皂白就給雲歌定罪時,你已經失去一個做母親最基本的愛護了。
你不愛雲歌,所有你看着她時眼裡總是充滿着挑剔,總是覺得她處處不如你意。可穆夫人,養人如養花,你不該質問雲歌為何如此不堪,你當問的是你的養女為何如此優秀,為何名譽滿京城,人人稱贊。”
穆夫人滿臉不忿道,“你這話何意?你是指我虐待她嗎?”
“動辄打罵侮辱不是虐待嗎?處處拿她與你精心細養的貴女作比較,貶低淩辱她的人格和精神,不是虐待嗎?”紀婉卿的語氣更加的冰冷了,一字一句地看着她道,“你比起旁人更為殘酷無情,你認不出自己的女兒以緻于雲歌受苦十餘年,你拎不清孰輕孰重讓雲歌處處被打壓受辱,你傾注在養女身上的點點滴滴心血,都是你虧欠雲歌的。你的養女有多好,你們穆家欠她的就有多少。
不是雲歌有多不好,而是你...從未以一個母親,一個旁觀者的目光正确的看待她的過往,他将她過往的苦難視作污點。可是她沒錯,更未做錯人,錯的是你們,錯的是生在穆家卻又不曾得到半點相應的教養,她錯在不能讓你們面上添光增彩,處處如意。“
紀婉卿話鋒一遍,淩聲道,“然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是你們,是你穆夫人,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曾庇護過,卻又冠冕堂皇的以父母的名義諸多要求,實在可笑。”
“說得好。”鎮北侯邁着大步子走了出來,笑眯眯地看着衆人,最後視線落到穆夫人母女身上,頗為輕蔑,“都道是父母為子女千方百計謀算的,倒沒見過為了旁人千方貶低踐踏親子的,穆夫人倒是别具一格。”
“鎮北侯,這是我穆家的家事。”穆夫人鐵着臉辯駁着。
鎮北侯笑而不語,随後假山後再起響起了男子的聲音,“穆大人是朝廷棟梁,又是禦史中丞,兼有進言納戒之責,他的家事也算不得單純的家事。”随着太子走出,身後緊随着安王等人,穆家人白了臉色。
樂甯郡主主動帶頭行了禮,“樂甯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安王殿下。”
穆夫人憋屈地跟着行禮,“臣女/臣婦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安王殿下。”
“都起來吧。”太子冷淡地擺手。
衆人起身後,太子的視線落在紀婉卿身上一瞬,“這位就是巾帼不讓須眉的紀姑娘?”
“太子殿下過譽了,臣女愧不敢當。”
鎮北侯哈哈道,“太子殿下,看這丫頭柔柔弱弱的樣子,也不是個能動手的,隻怕是流言誇大其詞了。”
“侯爺倒是清楚。”太子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犬子也在其中胡鬧了一番,略知一二。”鎮北侯坦坦蕩蕩地回應着,太子臉色也柔了兩分。
“原是如此”太子輕笑出聲,“紀姑娘不僅才思敏捷,膽識過人,這心腸倒也熱衷得很。”說話間他餘光掃過一旁汗迹淋淋的穆夫人。
“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的真假千金就是穆夫人的這雙女兒?”太子語氣不輕不重,但那真假二字足以叫穆母心驚肉跳了。
“回殿下的話,是臣婦的女兒。”穆夫人道,“雲熙與臣婦母女多年,處處妥帖,亦是臣婦心中的女兒。”即便面對着皇權,穆夫人還是下意識的維護着雲熙,不願她為了一句真假千金而毀了名譽。
“穆夫人倒是一片慈母之心了。”太子垂眸輕笑。
“這血脈混淆之事在本候看來是絕不可容忍的。”說罷鎮北侯輕笑出聲,“今日一見,本候倒是不如穆中丞胸襟寬廣了。”
“嚴于律己方是正道,若鬧得家宅不甯便不是什麼好事了。”安王意味深長看了穆夫人一眼。
穆夫人頭顱低垂,不敢反駁,“臣婦謹遵安王殿下教誨。”
安王笑而不語,轉頭看向樂甯郡主,“樂甯不在宴席上幫襯着長公主,倒是來這裡躲清閑了,也不怕長公主着急了。”
樂甯對着足以當她父親的皇兄們很是畏懼,平日裡也是能躲就躲的那種,聽到問話更是恭順地回答着,“我呆得有些悶了便出來透透氣,倒是沒想到擾了皇兄們的清淨了。”
太子淡淡道,“心靜自然就清淨了,樂甯你這氣透過了就早些回去,莫讓長公主為你挂心。”
“是太子殿下。”樂甯匆匆行禮道,“樂甯告退。”
“你們也退下吧。”
“臣女/臣婦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