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燕春樓出來,見時候還早,章婉清去了趟牙行,将上次看中的鋪子剩餘的款項交了。
這鋪子原先是個小食店,因生意失敗轉讓,共兩層,分樓上和樓下。依據章婉清的經濟能力與銷售産品,并不要這麼大的面積。她一口氣買下,主要是為長遠經營做打算。
她的規劃是一樓以售賣産品為主,主打産品是香水,其次是胭脂,以香水的熱銷帶動胭脂的銷售,增加收入。如果生意好,後期她會增加與女性相關的産品出售,如首飾、頭飾,豐富産品線,打造完整的妝容生産鍊。因鋪子臨街,前面又有一條河,風景很美,所以二樓是為光顧鋪子的娘子們提供的休息場所,可以賞景喝茶,鋪子會提供免費的飲料、蜜餞。但是數量有限,若要增加或打包帶回家,需要購買。
所以章婉清的下一步目标就是制作果汁奶茶,終極目标是以香水銷售為龍頭産業,胭脂為輔助産業,涉及飲料、服裝,與女性相關的所有産業。
這個鋪子還有一個打動她的點,就是二樓有個小隔間,可以供她日常休憩,若忙得比較晚,她可以不用趕回桃花裡。
鋪子沒有打掃,地闆灰塵滿地,樓梯口還挂着蜘蛛網,站在空蕩蕩的鋪子裡,章婉清滿腔激動,終于有了自己的第一個鋪子,她靜靜的立在鋪子中央,眼前仿佛出現一片人聲鼎沸的景象,有咨詢聲、讨價聲、嬉笑聲,還有夥計喊老闆處理問題的聲音,這将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她已經等不及了。
章婉清當即決定去找師傅聯系裝修事宜。她要将這裡擺滿她的産品,香水,胭脂,頭飾,首飾,蔻丹,她要開連鎖店,要成為大晟香水生産第一人與品牌創始人。
與師傅溝通完裝修,外面烏漆嘛黑,章婉清才意識到天色已晚,她跳上馬車,往桃花裡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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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可算回來了!”張嬷嬷、李嬷嬷迎上馬車,蘇寒山在她們身後未挪步,扭頭進屋。
“辦了點事,回來晚了。”章婉清解釋道,将馬車牽到院子内,望着蘇寒山的方向問:“他為何如此?”
張嬷嬷道:“還不是娘子清早去州城,未捎上他,在鬧别扭呢。”
她又道:“他也是着急,你看都已經亥時,他從酉時便巴望着,擔心你出事,想要去找你,我勸他你不會出事,興許再等等就回了,然後一等就等到現在。”
李嬷嬷道:“娘子還是别兩地辛苦的跑,女娃娃家沒必要掙那麼多銀錢。”
“那可不行,”章婉清當即反駁,“女娃娃更要有自食其力的能力,有讓自己過得更好的欲望,有不斷突破自我的動力,還有不比男子差的信念。我們女子也會掙銀錢,也能頂半邊天。”
章婉清今日是高興,甚至有些得意。
“好,說不過你。”李嬷嬷笑道,她才說了一句,她就有無數個理由反駁。
“娘子,你還是去哄哄三郎吧。”她又說道。
章婉清跨進蘇寒山的屋子,見他躺在床上,望着幔頂,兩隻手枕在腦後。
許是感受到她的氣息,他翻了個身,後背朝向她。
“這油餅确實不錯,就不知道某人是否有口福啰!”油餅是她在路上買的,一個阿翁推着個小攤,腿腳似乎不便利,走一步停一步,章婉清恰好沒吃晚飯,又見他可憐,将剩餘的五張餅全買了。
她打開油紙,蔥油的香味頓時撲鼻,彌漫在整個房間。
“好香!”章婉清故意挑出一張咬了一口,香味更濃。
那香味确實勾人,原本不打算理章婉清的蘇寒山動搖了,胃裡的饞蟲被勾得活蹦亂跳,撓得他難受。
不,不能就此屈服。是她的錯,她不聲不響去了州城,就是不願意帶他,還晚歸。
蘇寒山忍着饞意繼續趟着。章婉清走近他,觀察他的反應,他雖閉眼一動不動,但是她分明瞧見他的喉嚨有吞咽的動作。
她暗自發笑,直接撕掉一塊放在他的唇邊誘惑他,這一放,蘇寒山實在受不住,張嘴就咬,結果咬住了章婉清的手指。
“啊!”章婉清驚叫出聲,抽掉手指,蘇寒山側身彈起,要去搶油餅,章婉清趕緊往後躲,離他遠遠的。
結果蘇寒山個高腿長,兩步就跨到她身邊,看準她手中的餅,一撈,就到了自己手中,章婉清眼疾手快,像隻兔子跳起來,從他的手中扯下,藏在身後,然後故意撕掉一塊塞進嘴裡,仰着頭在他面前嘚瑟,意思是你有本事來搶啊。
蘇寒山可管不了那麼多,雙手按住她晃動的腦袋,俯首,張嘴去搶。
兩張唇瓣倏地碰到一起,蘇寒山愣住,一股電流似從嘴唇過到全身,将兩人緊緊連接在一起。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臉頰兩邊泛起一點紅,然後如水墨滴進清澈的水中,慢慢暈染開,布滿臉頰,蔓延至耳根。
章婉清也是愣住,稍息她反應過來,快速撤開。
而蘇寒山因強烈的觸感呼吸不穩,仍傻愣愣的站着,任胸口心跳加速,沉浸在回味唇上她的味道中。
“我甚麼也沒看到!”翠兒捂住眼睛,出現在門口,她悄悄打開指縫,偷偷瞧着他們。
“翠兒,張嬷嬷喚你呢!”楊順催促翠兒,頭是朝着翠兒這邊,眼睛卻滴溜溜轉到屋裡兩人那邊。
“你們要吃油餅嗎?很不錯!”章婉清沖兩人笑笑,神态放松。
其實她心中也是有種莫名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隻是故作輕松而已。
“姐姐,你吃吧,我不吃。”蘇寒山終于鎮定下來,隻是耳根仍紅彤彤的。
“行!”章婉清咬着油餅步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