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突如其來的阡靈衛,折揚顯然有些惱怒,不過他還是停止了對院中草木的控制。
薛硯一臉張揚的笑意。
依蔓道:“現在大局已定,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折揚反倒坦然起來,“事情就是這樣,沒什麼好說的。”
他沒有再垂死掙紮,隻是靠在輪椅的背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陽光透過梨花樹并不繁茂的枝葉,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
折揚的臉上挂着一種奇異的的微笑,似是解脫。
依蔓在等待阡靈衛的時間裡,擡頭看向滿樹的梨花。
“這棵樹,奇怪……”
明明嗜食血肉,應該邪氣橫生,現下看來每朵花卻都是單純而透白的。
她覺得有些不對,正要再思考,餘光忽然看見了一抹劍芒。
破風聲響起。
依蔓還未來得及作反應便被狠狠推到一邊。
她跌坐到地回頭看去,卻見薛硯結結實實地用手臂幫她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劍。
妖媚的女子突兀地出現在園中。她揮舞着軟劍,每一招都帶着狠利的銳氣。
“蘿蘿,你……”
折揚似乎想掙紮着站起來,卻痛苦地癱倒在了椅子上。
梨蘿向他那處瞥了一眼,又奮不顧身地揮劍想沖向依蔓。
“麻煩。”
薛硯絲毫不顧及手臂上的傷,聚起刀刃便擋在依蔓面前。
赫然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依蔓用水盾擋住身後看不的死角,視線凝在薛硯流血的手臂上。
血液并未凝固,浸濕了他傷口周圍的布料,又滴到地面上。
忽地,她目光一頓。
而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阡靈衛姗姗來遲。
領頭的自然是南宮逸。
他正以極快的速度從花園另一邊的入口處朝依蔓走來,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目光犀利。
身後一群阡靈衛排列整齊,虎視眈眈。
“那位夫人,停手吧。”南宮逸走到近處才闆着臉道。
梨蘿嬌笑一聲,丢掉了劍,不再反抗。
薛硯卻仍兇狠地瞪着她,似乎随時提刀要砍人。
依蔓拉了拉他未受傷的那隻手臂,朝他搖了搖頭:“既然阡靈衛都來了,這裡的事情就交給律法審判吧。”
薛硯不情不願地收起了刀,表情頗為不滿的樣子。
依蔓凝視着他的眼睛,繼續說:“你見到了那朵梨花嗎?”
“什麼?”他的語氣顯然是沒聽懂。
南宮逸示意阡靈衛将梨蘿和折揚二人收押,這才轉向依蔓,無奈道:“小姐,我好像和你說過,不要亂跑。”
“抱歉,南宮大哥,讓你費心了。”依蔓盯着濕潤的地面,語氣略有些歉意。
薛硯抱臂道:“如果不是她,你們現在還在和那什麼鎮長扯皮吧?”
“此處幻境頗為兇險,直接派人探查便是,何必以身試險,”南宮逸說,“小姐現在仍然安全已是萬幸,下次千萬不要……”
依蔓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直接問:“惜若姐,你們找到了嗎?”
南宮逸不急不緩地問:“你說誰?”
“我說……你的未婚妻……慕容惜若。”
依蔓仔細看着南宮逸的表情。
他卻很自然的樣子:“你向來都稱呼她為慕容姐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着急嗎?”
“還是小姐的事情比較重要。再說,這裡可能有她失蹤的線索。”南宮逸道。
依蔓沒說話。
也許是很久之後,又好像隻有一會。
她道:“薛硯。”
“嗯?”黑發少年正在連比帶劃地和另一個阡靈衛在暈倒的皓榮旁邊說着什麼,聞言便轉過頭。
依蔓退後一步,迅速凝出水盾。
“我剛剛和你說的那朵花,紅色的,如果碎了……”
不需要說更多的話,薛硯已經召出了火焰,幾步奔到依蔓身旁,警惕地看着南宮逸。
“你是假的。”
站在薛硯旁邊,依蔓終于說出了口。
“你從來把我的事情看得比慕容姐重要,不是嗎?”
還有一點,薛硯的血滴到地上是沒有痕迹的。
似乎這個幻境的主人常常沒有注意到某些細節上的處理,特别是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