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琢光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外面的人很快能反應過來,回頭查六十二号實驗室。
她迅速翻箱倒櫃,把所有覺得可能有用的文件都夾進褲子的腰帶裡。
她在來六十二号實驗室前先去了一趟椿好辦公室,搜刮了一圈她認為能派得上用場的東西。
椿好把辦公室的鑰匙給她了,讓她自便。
她拿了一盒發卡、幾支筆、一把折疊小刀和一盒提取自異能者的基因注劑。
最後一個東西李琢光不知道為什麼椿好會放在辦公室,不過看在是光明正大放在桌子上的,那應當是特意為李琢光準備的。
基因注劑能讓人短暫地擁有相應的異能,李琢光用過,但改進後的版本副作用仍然很大,更何況這還是最早期的版本,她怕她在這兒用完就嗝屁。
不過,基因注劑還有别的作用。
她将基因注劑均勻地塗抹到緊急通道大門的背面,阖上門等待片刻,果然聽到門外傳來黏黏糊糊的聲音。
從門縫中可以看到,史萊姆覆蓋了整個大門。
史萊姆消化基因注劑的速度很慢,今晚是沒人能從四樓離開了。
一個問題解決了。
李琢光根據記憶中的布局找到四樓的供電中樞,切斷所有連接安保室的通路,寫了一段信号屏蔽器和定時關閉電路的程序,最後用發卡卡住供電中樞的門鎖。
很好,完美。
今晚四樓所有研究員都要親眼見證鬧鬼的六十二号實驗室。
在六十二号實驗室的值班人員跑出來的時候,李琢光就偷偷溜進了實驗室,她大約掃了一眼冒出頭的值班人員,心裡盤算着下一個受害倒黴蛋該選誰。
她抓緊時間把資料都收攏,瞥了眼外面的進度,大概是研究員們覺得都要死了值班還有什麼用,正聚在一起商量辦法。
應該快來搜查六十二号了。
李琢光将實驗室内所有櫃子下方的櫃門打開,意料之内沒有看到任何通道,唯有中間的櫃子裡什麼都沒有。
幻境前搖的櫃子,反而是隻有中間的有東西。
她随意挑了幾個文件翻看,都是重啟實驗後的記錄。
來不及了——
她一擡頭,就看到外面那群人準備往這裡走來了。
李琢光連忙把文件都扔了一地,躲到實驗桌下。
門外的研究員們各自都拿着武器,由幾個看着很強壯的人領隊,蹑手蹑腳地走進來。
李琢光找了一個能看到她們、但她們看不見自己的角度悄悄觀察,估算着她們的實力,而後緩慢地繞着障礙物移動,向門口靠近。
“有人進來過了!”有人發出驚呼,“誰看到過?”
她身後響起稀稀拉拉的應答,都是回答“沒有”。
“我去,我先去把我值班的實驗室門關上,别一會兒跑那兒去了。”
“我也去……”
她們身後的人瞬間走了大半。
那個在六十二号實驗室裡值班的女人似乎恢複了一些活力,她撿起地上的文件,倒吸一口冷氣:“中間的櫃子裡文件全不見了!”
“中間的櫃子放什麼文件的?”打頭的女人問。
研究員說:“就是……就是那時候六十二号實驗室的實驗記錄。”
她說得很隐晦,但在場人都明白了。
先前安慰研究員的同事開口:“那些文件不都歸檔了嗎?是李琢光負責的吧我記得。”
“是,負責完就瘋了的李琢光。”有個男人幽幽補充道。
研究員搖搖頭:“歸檔的是每個實驗結束後都需要歸檔的過程記錄,正常流程,這個櫃子裡裝的是那個實驗的結果數據,就是防止終端連不上網時救急的。”
沒想到,這話反而讓同事感到奇怪:“我們的數據都隻有電子版,頂多拷在移動終端裡保存,從來沒有用紙記過。”
研究員也愣住了:“不怕數據丢失嗎?或者被别人盜走?”
“我親愛的祖奶奶,敢問你活在什麼年代?終端被發明出來已經過去幾百年,那些問題早就不是問題了。”
同事拍拍研究員的腦袋,想看看她腦子裡都是些什麼。
“可是——”研究員連忙從口袋裡掏出研究員手冊,翻了幾頁,将手冊遞到同事眼前,“你自己看嘛,手冊上是這麼寫的!”
在場的研究員都好奇地湊過去看,無一例外地都面露驚愕。
研究眼為了展示手冊,轉過身來正面對着李琢光。
李琢光看清她的臉,瞳孔瞬縮。
是上午撞倒她的人。
李琢光記得她名牌上的名字是……張驕驕。
“你的手冊怎麼和我的完全不一樣?”
陸續有人拿出自己的研究員手冊,張驕驕剛看了兩行,剛紅潤了沒多久的臉色再次蒼白。
李琢光已經趁着她們注意力都在研究員手冊上時溜到門邊了,離開前多看了一眼那些人手裡的手冊。
張驕驕的研究員手冊是黑白條紋封皮,而其她人的都是白色封皮。
李琢光來不及留在原地看更多的細節,先溜走查看資料、找出制服空間異種的辦法才是要緊事。
“什麼人!”
有人看到李琢光掠過的身影,急急喊了一聲,但衆人追上去時,走廊裡已經沒有人了。
“是那個吧……”說話者聲音顫抖,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股腥臊味溢出。
李琢光躲進椿好的辦公室,順手反鎖上門,打開小台燈。
她抽走文件的依據是時間,主要找的是與那個實驗相匹配的時間節點,還有一本記錄曆代組員的人事變動手冊。
那個實驗發生時間是眼下的一年前,那時候哪怕對生命受到輻射後變異的了解都還很淺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