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禁軍即将抵達費南多星。”通過通訊，黑珀爾說，

“關于申請域外航行一事，教特處要求你親自報告。”

海珀應下，剛錯開主艦聯絡，萊恩的通訊請求已徑直插了進來。

隔着熒藍色的屏幕，好友頂着張冷面閻王臉，黑框眼鏡寒光一閃，高冷地說，

“理由？”

“你給我委托，我就有理由了。”

“什麼理由能讓你跑到阿維爾達星？結婚嗎？”

“啊？”海珀被嗆了一口。好在他深知逃離自證的方法就是讓對方陷入自證，立刻一臉猶疑地遮住嘴，隻露出一雙閃亮亮的藍眼睛，

“萊恩，你不會也在玩公網熱搜吧。#跨境向哨戀愛聖地#什麼的？哇——哦——堂堂教特處負責人，該不會……”

萊恩的鏡片都快崩出了裂隙，“老子沒有精神海！”

在好友一秒乖巧的神色中，他勉強調整回公事狀态，說到，

“關于調查預備隊求救的任務，佩西已上交了詳細的失敗報告。失敗的主要原因為費南多星的蓄謀叛亂，兼有域外海盜王——圖安·羅伯茨的興風作浪。希羅多德遭遇精神海重創，精神等級很可能不保S級。具體傷勢，得等到他返回帝都接受治療才得知。”

海珀吃驚，“竟然傷得這麼厲害！”早知道他剛剛就多和希羅多德将軍說兩句話，關心關心他了。

“不止如此。”萊恩手上飛速翻動着文件，機關槍般輸出着這次事件帶來的嚴重後果，

“S級任務失敗情有可原，但你們幾個通過海盜船逃離險境，可是好大一盆髒水潑在頭上。”

“你還好，第四軍反應迅速，大張旗鼓地與厄歌德那對峙，還得了個孤軍作戰，臨危不懼的好名聲。可那兩個傻子夫妻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第三軍以支援名義趕到戰場，卻與和此事無關的火焰天使号纏鬥，絲毫不顧及在厄歌德那号上兩位将領的安危。這說明什麼，說明要麼第三軍從頭到腳就是一群莽夫，見到一船女海盜就熱血上頭。”

“要麼……”他語調冷酷，“就是他們完全不用擔心将領，因為那兩位已經和海盜勾結，賣國求生了。”

海珀早沒了嬉笑的心情。聽到此處，他已是額挂冷汗。

“第三軍本就鎮守邊疆，與海盜沾染關系是最忌諱的事情。如此統帥失格，第三軍的忠誠度也會被教廷和中央禁軍重新考量。再加上希羅多德負傷降級，内部人心不穩，走到軍權崩落的情況也不無可能。”

萊恩說：“海珀，這次是你的部下救了你。不然這衆口铄金的局面，同樣會落在你身上。”

“是。”海珀乖順地夾起尾巴，“謹遵萊恩大人的教誨。”

萊恩繃了幾次臉，還是被搖尾巴的海珀哄得勾起嘴角。他趕緊幹咳一聲，平緩了語氣，

“你出去避避風頭也好。跟着希羅多德回來述職，肯定也會被連帶調查，而且一查就露餡。這麼看來……阿維爾達星還是個不錯的去處。”

“是吧是吧。”海珀誠懇地說，“我已經跟卡塔琳娜船長申請好了，不會生事的。”

“你都打點好了，就偷偷跑呗，幹嘛還要跟教特處報備？你知道這給我增加了多少工作量嗎？” 萊恩翻了個白眼，話鋒一轉，

“話說回來，你應該已經遇見了吧——那位圖安·羅伯茨船長。”

提到圖安，海珀心裡的弦登時繃緊了，面上仍滿滿無辜，

“嗯嗯，見着了。”

“你覺得他怎麼樣。”

萊恩問的奇怪。海珀摸不清他的意思，遂決定講個絕對不會出錯的，

摸着良心，他說：“漂亮。”

萊恩的臉色頓時變化，露出了一種有些贊同，但很快又為自己的贊同感到惡心的複雜神情。

“真是難以反對的評價呢。不過我問的是他這個人。你覺得……”

他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話說得更清楚一些，

“他能為教廷所用嗎。”

海珀的眼眸微微一縮。為教廷所用？教廷已經開始考慮招攬域外海盜了嗎？是為了不久之後的黑潮嗎？

他思索片刻，鄭重說到，

“此人心有大義，但對教廷怨恨頗深。危難時或有聯手的可能性，但長久來看，仍是養虎為患。”

萊恩點點頭，“我與你意見相同。隻是我還要告誡你一句：此人城府極深，更兼有通天本事。海盜王名義上有五位，但其餘四位無不受了他的指點培植。域外看上去一盤散沙，可一旦生事，必然唯圖安馬首是瞻。”

“你要謹記立場，不可深交。”

“我明白。”

面對好友的殷切囑托，海珀肅然起誓，“為了帝國，為了玫瑰十字。”

該叮囑的都叮囑了，萊恩松了口氣，取下眼鏡擦了擦。

沒了鏡框的遮擋，他的五官清朗溫潤，很有些翩翩公子的味道。眼角的一顆淚痣也露了出來，平添風韻。

海珀忽然覺得，他的面容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相似的人。隻是很快，他戴回眼鏡，變回了教特處的萊恩。

“既然如此，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吧。”他說，

“正好，我的表妹為了開拓域外的電影市場，正在阿維爾達星進行宣傳工作。你和第四軍就以帝國護衛的名義，為其提供出行保護和外交行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