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賞一個。”
這次海珀沒有輕輕放過他。他扣住人,探開齒關,深深吻了回去。
兩人疊坐在搖曳小船上,不敢有大動靜。即使如此,船身仍上下擺動着,圈圈波紋搖蕩開。
“再賞點别的。”接吻間隙,海珀吞咽銀絲,喃喃說着,抓住他的手往下伸去,
“别勾我了,什麼都行。”
圖安沒有反抗,隻是哦了一聲,淡淡轉過頭親煙去了。随着他的動作,修長的脖頸從松了兩顆扣子的褶花襯衫中探出來。
正對着海珀的視線,那上邊的掐傷隻剩了淡青色,裹在一層凝膠傷藥裡。
“免了。”賞完人就收的他毫不留情,“免得被掐死。”
躁動得差點把心髒鼓破的情火就這麼被潑了冷水。海珀蔫了,郁郁把頭埋在他的肩頸裡。失去理想的手随之滑落,吊在肩膀上,随風飄動,像兩隻水靈靈的小白旗。
圖安逗人得勝,不禁捏了捏他的後頸,失笑道,
“别鬧,該下船了。”
他回頭一望,發現不知不覺間,堤岸已近。他們的船緩緩擠進其他的獨木舟中。綿延不見盡頭的繁華部落出現在眼前。
下城區花街已到。
……
海珀牽着人上岸,手卻一直沒松,而是半強硬地卡進他的指縫中,與他十指交握。
時近半夜,花街上人潮熙攘。圖安抱着“至少留了一隻手給我抽煙”的心态,默許了他的行為。兩人帶上覆面,并肩走在濕軟得像沼澤的地面上。
海珀指了指地,“……這沒問題?”
自從知道了這裡地面的來曆,他總覺得走路怪模怪樣的。
圖安翻了個白眼,“有事滾,有病治。”
人家自己願意,你管的着嗎。
好的。海珀乖乖閉嘴了。
兩側的吊高木屋布置着各式花環瓶罐,草木果實。螢火蟲封在青苔玻璃瓶中,矮桌上鋪着新碾的辣椒面和玉米碎。男男女女身着絲綢薄紗,或站或坐,對行人批發媚眼。
海珀:“時間快到了,接頭點在哪。”
圖安:“我看看……嗯,就在前面。”
說着,他們走入一個小型廣場。幾條花街岔道在此相遇,一座噴水雕像伫立在正中央。
“定位就在這。”他四面望了望,卻沒跟什麼鬼鬼祟祟的人對上眼。大家看上去都步履匆匆,忙着嫖。
至于一億玫瑰币什麼的。
拜托,他海盜王什麼水平啊,還要自己帶錢。他就是移動的懸賞金。
倒是海珀老老實實支了一筆錢出來,走的是教特處的特批資金通道。
萊恩得知他表妹被綁架生死不知後,竟隻是冷哼一聲,該走的程序一個不落。兜兜轉轉好幾回,才把支付碼給了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海珀。
“與其擔憂斯特林家的人,不如想想你自己。”他說。
“我感覺你最近的行動就沒正常過。”
海珀敬謝不敏。
至于找不到接頭人這一點,他自有想法,
“如果過了午夜,還沒有找到接頭者,那我就釋放精神體,直接掃描整片花街。”
他本就是偵查屬性極強的類型,如今加上自稱很強的圖安做向導,找個人豈不是簡簡單單。
再加上,他自結合後一直沒有全力召喚精神體的機會。這種身懷力量卻無處施展的滋味他體會了很多年,卻從未像現在一樣叫人心浮氣躁。
圖安考慮片刻,覺得可行,“雖然在公共場合釋放精神體有極強的挑釁意味,但咱不是正好帶着極夜組的面具嗎。披着他們的皮,應該不會有麻煩。”
就在他們倆交頭接耳時,周圍的人流散了很多。一道極盛的火光自道路盡頭亮起。攢動的人頭,喧嚣的人聲,都随着那火光由遠及近。
海珀頓覺事态有異,眉頭一皺,就想擋在圖安身前。不想對方反應更快,扶着他的肩上前一步,垂手握住長刀刀柄。
“啧。中套了。”圖安隻遙遙掃了一眼,就看清了來人的身份,撇嘴說到,
“那條信息不是要來交易的,而是把咱們甩給花街的讨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