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
狠狠拿爪子把他的手推開,紀淩州剛瞪了人一眼,就被整隻抱起來下了床:“嗯我的錯,忘記我們州州現在是個小啞巴。”
秦胤嗓音十分期待:“那就喝奶吧,像這麼小的,都喝奶。”
紀淩州:“……”
現在咬斷喉嚨的話應該就說不出這麼讨嫌的話了吧..
他們起來得還算早,宋鳴琅還在床簾後呼呼大睡,班長倒是已經醒來半靠在床上看書了。見到他倆下來,隻擡頭看了一眼就又低下頭翻頁,全程淡定得像個瞎子。
紀淩州:“?”
到底是他太土了還是遇見的這兩個人不正常?
怎麼每個人見到他都是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啊?!
下床前,秦胤手伸到枕頭底下摸了一個圓盒出來,紀淩州原本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直到秦胤把他也帶進衛生間放在洗漱台上,洗手後将薄薄一層薄膜似的東西摁進眼睛裡遮住那雙耀眼金瞳後,這才恍然大悟!
是變裝道具!
沒見過世面的百獸之王瞳孔裡盡是求知欲望。
他就是吃了沒見識的虧,這才莫名其妙成了什麼混血帥哥,聽說家族還很神秘。
将自己快速清理好,秦胤拿了紀淩州的牙刷熟練地擠了牙膏,嗓音淡淡地:“張嘴。”
紀淩州:“?”
默默将臉撇開。
秦胤:“你可以磨蹭,等下宋鳴琅起來了你就知道了。”
“……”
打蛇七寸,打虎隻需要一個宋鳴琅。
在現代武松的威懾下,紀淩州不情不願地張開了嘴。
幼虎的牙齒很細很小,像是珍珠米一樣泛着柔和的白,秦胤刷得很小心。
拿慣了各式武器的手掌上還有細碎的舊傷,被紀淩州咬破的手腕結的痂也還未脫落,這一切都不影響他在這個狹小的洗手台微彎下腰,眼神專注溫柔地給心上虎刷牙。
長時間張嘴的姿勢有些别扭下巴也有點酸,自動忽視了秦胤不知道是挑釁還是調侃的‘乖寶寶沒吃糖啊,一顆蛀牙都沒有’,紀淩州吐掉漱口水,剛擡起臉等他把自己抱走,一張大帕子就糊在了臉上。
剛才的溫柔像是一場夢。
吸了溫水的毛巾帶着重量像張餅似的把他的臉埋住,紀淩州隻感覺後頸一緊被牢牢地固定在洗臉台上,然後秦胤左一下右一下,左一圈又一圈地大力給他洗起了臉。
片刻後,光滑柔順的白毛像用炸了的牙刷,每一根都在它不該在的位置上。
紀淩州眼睛差點睜不開,頂着一頭開炸了的向日葵般的臉,被秦胤拿手指頭使勁兒往後捋了捋:“嗯漂亮。”
他滿意地點點頭:“紮緊點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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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清楚以後,秦胤就帶着紀淩州出門了。
為了方便藏他,秦胤特地帶了個剛好能把他放進去的斜挎包背在身前,拉鍊松松地停在脖子邊,露出個毛發微濕的老虎頭。
在這基礎上,秦胤又套了件藏藍色短袖襯衫,一路上紀淩州就埋頭在他胸前T恤的口袋上,敞開的襯衫被秦胤用手壓着,于是其他人隻能隐約看個凸起的輪廓,看不清他懷裡究竟揣了個什麼。
到食堂要了個小包間,秦胤真給紀淩州端了碗牛奶上來,還是輕微加熱過的剛好适合入口。
然後這個時候倒是不粘人了。
老老實實地坐在對面,手裡裝模作樣地拿着個水煮蛋在敲,眼神卻很誠實地落在他和碗上,明顯的就是要看他喝奶。
從昨晚到現在就沒怎麼吃到東西的紀淩州罵罵咧咧地喝了。
雖然野生小老虎的生存能力并不弱,但秦胤還是把紀淩州喂得很仔細。不僅将蛋黃蛋白都給他細心分開了,連包子皮都不舍得給他吃,隻給肉餡。
因為這個态度,紀淩州總算沒跟他鬧别扭,老老實實地進了背包,任由他帶着自己在校園裡轉悠散步。
他變成這副鬼樣子馬上就要一天了,其實紀淩州并沒有看風景的閑情逸緻,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變小了連作息都回到小時候,吃飽喝足的紀淩州沒多久就感受到一股來勢洶洶的困意,爪子勾着那個小口袋腦袋一點一點,不知不覺睡着了。
秦胤慢慢走着,感受到胸口上傳來一點點依靠的重量,悄悄低頭一看。
圓乎乎的小腦袋額頭抵着他的心髒,因為毛茸茸的看起來沒有脖子,雪球一樣蓬松渾圓。黑色耳背上有一個圓形的白色斑點,左右耳朵各一個,依舊可愛得令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擡手摸了摸這團溫暖的存在,秦胤輕輕勾了勾唇,小聲到幾乎聽不見地:“我們小貓咪這是防着誰呢,嗯?”
“背後都要長對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