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弟子怕打擾您議事便候在門外了。懸金門已安置妥當。弟子什麼也沒聽見。”
段滄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顯然對最後一句将信将疑。
“懸金門今年的領隊是誰?”段滄玠往外走時,腦中浮起念頭便當即問道。
“回禀師尊,是東方瑱前輩。”
段滄玠聞言皺眉。
東方瑱?怎麼會走出上京主動造訪檄光山?
“他可認得你?”段滄玠壓低聲音再次發問,帶了些許凝重。
“師尊多慮了,可是忘了東方前輩目不能視?”陸别年同樣縮減音量答道。
段滄玠抿唇未雲,腳步卻是加快了。
“師尊?”陸别年見他不應,疑惑地又叫了一聲。
段滄玠此時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無暇顧及陸别年。自從上次脫離二号影世界,段滄玠就暗地傳書回本家,着手調查段家和東方家的聯系。
上次的意外來得着實古怪,狡猾如他,很難不對此生疑。
分明是瞞着所有人悄悄入京,何況他還為求滴水不漏服用無鹽丹變成了那般模樣……為何偏生前腳剛從東方府離開,後腳就遭人襲擊?更何況半路殺出來的人還是他段家的旁支。
說身在上京,深陷權力漩渦中心,段家内部早已四分五裂,他是信的。但再怎麼各自為政,也不至于猖狂到認為自己有能力殺掉他墨漣真君後順利取而代之吧。
段滄玠更傾向于将此看作幕後推手天衣無縫布局的那層天衣。
段家人不是傻子,段滄玠尤甚。
朱家人和這趟渾水八竿子打不着,直接排除。東方琮總共就沒跟他們打幾個照面。東方煜就是把趁手的刀……
除了東方瑱,段滄玠實在是找不到懷疑對象了。
不如說天性狡詐之人對同類都有強烈的第六感。段滄玠自诩是狐狸,那東方瑱在他眼裡就像是頂着一張綿羊皮的眼鏡蛇。
雖然目不能視,但擁有其他發達的感官能力得以視物。并且心思缜密善于僞裝,布置好陷阱後就靜靜守株待兔,蟄伏在暗處等待一擊必殺的時刻。
“東方瑱……”段滄玠沒意識到自己将他的名字念出了聲,一旁安靜許久的陸别年耳朵立即豎起來了。
段滄玠回憶起那次去陸府調查的情況——
曾經光耀的府邸隻剩下被火燒得焦黑的殘垣斷壁,蛛網和雜草遍布,找不出一點當年的影子,更遑論找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陸别年自己都認不出那片廢墟是自己從小生長的地方。
本以為要失望而返,段滄玠卻在轉身看到随風搖曳的草葉時突然福至心靈。
他是木靈根強者,别人可能做不到通過植物根系尋找蛛絲馬迹,但他完全可以。
古人雲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地底下錯綜交纏的根系,能發揮堪比留影石一般強大的作用。
換做任何人都想不到木靈根還有這個能力,偏偏段滄玠想到了。
于是他二話不說探入靈力與地下的新老根系挨個感應。
令人意外的是,一無所獲。
他當時就知道,一片空白反而不正常,陸家裡裡外外都被人動過手腳。可是他當時沒想明白哪裡不對勁。
現在把注意力聚焦在東方瑱身上,他一下子豁然開朗了。
如果段滄玠沒記錯的話,東方瑱跟他一樣同為木靈根。
草木有靈。木靈根修士既然能與植物感應,看到它們的記憶,那怎麼就不能删除,甚至篡改它們的記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