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水患接連不斷,聽是陸小将軍前來,流民以為得了庇護,這下又開始躍躍欲試地起來。知州府門口圍着流民,痛斥着大皇子無德,聲聲泣血,字字泫淚。他們隻是再平常不過的百姓,哪裡明白朝堂上的彎彎繞繞,隻是想為自家人或是鄰裡讨個公道罷了。
陸呈桓看着知州府門口衆人,猶豫着不知該如何作為,黎民百姓對他賦予了極大的信任,可身後的大皇子卻是那壓得人喘不過氣的皇權。
盛名幾錢?盛名無權。
人心幾錢?寥寥無幾。
幾隻蝼蟻如何與齊天的皇權比拟,眼前的暴/民或許能掀起些動亂,可六千精兵,再加上大皇子手中訓練有素的暗衛,又怎麼可能亂得起來?
最終,陸呈桓選擇息事甯人,上報朝廷,水患再次泛濫,大皇子因勞累感染風寒,需得靜養幾日尚可歸京。
皇帝心底擔憂大皇子身子,這也不催着幾人返京,下令要大皇子好好休養身子,返京之事并不着急。
“官爺,俺家那口子就這麼沒了啊。”一年紀約莫三十出頭的大嫂沖開了周圍的官兵,撲通一聲跪在了陸呈桓身前。
官兵見沒攔住,趕緊上前拖着這女子離開,女子凄厲的哀嚎還響在耳邊,陸呈桓攔住了上前的士兵,“這位夫人快先起來,速告知本官到底是何委屈?”
陸呈桓自然是明知故問,他再清楚不過,多半是因為大皇子造出的麻煩,可他還是要引着這位婦人自己說出口。
“前幾日,朝堂派了位大人前來,那大人......”女子雖說是懼怕着,卻也結結巴巴說了清楚。從水患頻發,到大皇子治災,從她丈夫被官兵充為苦役,到前幾日大皇子坑殺衆人。她本着一腔孤勇,想要為丈夫讨個公道,可惜到底還是要她失望了,眼前的人,靠不住。
聽完女子的控告,陸呈桓皺緊了眉頭,即刻拔出劍來,“此人言語間沖撞了貴人,該殺。”而後揮刀砍下了女子的頭顱,整個過程倒都不見得抖一下,血色四濺,陸呈桓刀法不錯,隻是衣擺出濺上幾滴血珠。
“大人......”女子其餘的話被扼住在喉頭,她的雙眸瞪着,滿是不可置信。
拿起手帕擦了擦沾血的刀刃,陸呈桓說得不緊不慢,“此中貴人乃皇子殿下,那清譽哪裡是爾等可污蔑,若是還有人惹事,格殺勿論。”
本是大皇子過錯,還以為陸二爺端着主持公道的架勢,到頭來也是個殺人如流水的惡霸,滄州更是一片哭嚎哀天。
上等海域,容國屢教不改,海言對容國的凡海降下了災禍,隻是并未傷及滄州百姓分毫,可不經意間瞧見滄州水深火熱,王的心起了憐憫。滄州無罪,滄州人因這位殿下卻是不見天日,海言到底是有些看不過去,将那災禍的洪水由滄州退去。
滄州水患退去,大皇子與陸二也算松了一口氣,兩人連夜差人填埋了蒼山腳下的巨坑。
而後大皇子歸京,大皇子赢得皇帝贊許,一時間也是水漲船高,與大皇子同行的黨羽皆封賞,大皇子倒是也留下幾人看守滄州。
平靜的日子過了沒幾日,皇帝提出要去滄州行宮遊玩,大皇子深知滄州出了什麼岔子,自然不敢前去,隻得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