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看的。”艾沃爾木木盯着前方說，“你沒必要為了我那樣做。”

“有沒有必要我心裡有數。”蘭蒂芙口氣更加執拗了，“算了還是等炭火燒起來再說，告訴我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艾沃爾還是那樣直愣愣盯着前方，用毫無起伏的聲線回：“西格德跑了。”

“我早就知道了！”蘭蒂芙沒好氣地回，“我還知道拉加莎跟他一起跑了，以及戴格差點被你打死，不要敷衍我！還是說那也是什麼機密？”

“怎麼會，”艾沃爾有氣無力地笑笑說，“大庭廣衆下發生的事，能是什麼秘密？事情很簡單，我提前去港口附近攔截西格德，拉加莎與我纏鬥時西格德趁機逃跑，還叫來戴格助陣，戴格一來拉加莎就抛下他急着去與西格德會合，後來你也知道了。那三船人在戴格挨打時已經遠遠離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追得上了。”

這時仆人們端熱水的段熱水，燒炭的燒炭，不算太寬敞的房間裡突然擁擠忙碌起來。蘭蒂芙拿過浸透熱水的布巾擰得恰到好處，再囑咐衆仆“完事兒就出去吧”然後鑽進自己的披風下接着漏進來的光，開始擦洗艾沃爾那血淋淋的背。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熏得蘭蒂芙抽了好幾下鼻子，雖然她不是沒見過流血受傷的場面，也幫忙處理過許多傷患，但此時此刻依然心情複雜竟一時感到難以下手。此時仆人們都忙碌完退出屋子，艾沃爾倏地掀開披風扔到一旁，蘭蒂芙立刻感到視野亮堂得多，也不用彎着腰清洗傷口了。

“你到底挨了幾下？”蘭蒂芙小心翼翼擦着傷口問道。

“十七。”艾沃爾平靜地回答。

“我還是來晚了。”蘭蒂芙的話音中透出難以掩飾的自責。

“别說傻話，”艾沃爾鼻子裡用力呼出口氣說，“我早說了與你無關。你真的不該插手。”

“因為我是王子之妻？”蘭蒂芙撇撇嘴很是無所謂，“我已經哭過了也鬧過了，實在攔不住還要我怎樣呢？”

“你聽起來好像也不怎麼失落。”

“是這樣，對你也沒什麼好隐瞞的。雖然你沒有結過婚，但你也不是小孩兒了，不是每對夫婦都相愛，我跟你哥不過是背負各自的氏族使命湊合過罷了。”

“即便他可能一去不回？”

蘭蒂芙咬了咬唇問：“你到底想問什麼？”

“沒什麼。”艾沃爾随口應付完後又陷入沉默，隻是很快因為蘭蒂芙的動作聳起肩胛嘶了一聲。

于是蘭蒂芙又起了個話頭：“關于昨晚的事……我有個疑惑。”

艾沃爾偏過頭問：“什麼疑惑？”

“我總覺得，”話至此處蘭蒂芙特意靠上艾沃爾的背在她耳邊低語，“以你的武藝不至于被拉加莎或者戴格幹擾，以至于任務失敗呢。”

艾沃爾默默攥了攥擱在大腿上的手，正在糾結中艾博裡奇大剌剌走進屋喊着：“我把外傷藥全搬來了！哪些有用啊！”

“你這沒規矩的奴隸怎麼進屋也不先說一聲？？”蘭蒂芙轉頭斥道，“都放下吧，我來就是。”

其實艾博裡奇隻能看到艾沃爾裸/露的背，但他還是移開視線放下藥箱然後匆匆離開，蘭蒂芙走到熱水盆前洗了洗大半被血染紅的布巾，聽到艾沃爾壓着嗓子用低沉的聲線回答：“我并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強，戴格好歹也是斯萬格佛一員，拉加莎也是個出色的盾女，我被攔截沒什麼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