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沃爾翻過身反問:“什麼叫氣色不佳?”
“就是——”蘭蒂芙莫名紅了臉,解釋道,“看起來是不是……面黃肌瘦?”
“面黃肌瘦?”艾沃爾皺着眉坐起身把胳膊支在膝蓋上盤起腿皺起眉說,“你要是面黃肌瘦,我肯定也差不多。”
蘭蒂芙忍不住笑了笑,剛要繼續梳頭艾沃爾邊下床來邊指出:“不過你的嗓子好像啞了。”
這話說得蘭蒂芙登時臉龐通紅,艾沃爾則悠哉遊哉去擦洗穿衣,這回艾沃爾将裡裡外外的内襯甲衣皮帶腰帶全穿戴上了,不像之前那般隻是随意批件衣衫,有時候甚至這都懶得。
蘭蒂芙自己梳洗完了就去幫艾沃爾把那一身披挂穿戴齊整,再讓艾沃爾坐下來為她梳理她那淩亂多日眼下如雞窩般的頭發。
蘭蒂芙不用問就明白艾沃爾想要什麼造型,自從她為她梳理編發後艾沃爾就再沒用過别的發型,兩人心照不宣保持沉默仿佛一切都理所當然習以為常一般。梳好頭後艾沃爾盤點了行李發現蘭蒂芙已經收拾了個七七八八。
“下一頓打獵全交給你了。”蘭蒂芙錘了下艾沃爾的胳膊這就笑呵呵地布置上任務,“我們的存糧早就吃完了……咳咳。”
再次聽到蘭蒂芙略顯沙啞的嗓音艾沃爾沒忍住笑出聲,蘭蒂芙氣得擡腿狠狠蹬了她的屁股,後者趕忙應聲:“沒問題沒問題。”
再确認一番沒有遺漏或者多帶了什麼沒必要的東西後,兩人便又背上行李從先知小屋出發踏上回程的路。艾沃爾雖說起得晚但也沒有耽誤太多時間,她們離開小屋時也就是天光剛剛破曉,峰頂的積雪都被日光曬得很是晃眼,幾乎無法直視。
再次來到野外,蘭蒂芙有種山中厮混幾日人間卻已換了乾坤的詫異感。春天的腳步确實來得比她以為的要快得多,出發時來到屋外放眼望去,打頭出門的蘭蒂芙隻覺漫山青翠撲入眼簾都一時忘了挪動腳步,隻有高山之巅的雪頂還頑固不化,彰顯長年統治北方大地的冬日餘威。空氣都比她們來時更加溫暖柔和,鳥鳴聲叽叽喳喳幾乎忽遠忽近幾乎不曾停歇。
“再靠近河岸可就要小心了。”艾沃爾邊走邊說,“可能會撞上棕熊,還不止一頭。”
“要不是時間緊張,我倒是想試試獵頭熊來。”蘭蒂芙興緻勃勃道,“帶個熊掌熊頭什麼的回去也不錯。”
“想要新皮草嗎?”艾沃爾立刻接話問,“想要什麼動物什麼部位?我給你弄。”
“還是自己動手更有意思。”蘭蒂芙說着扯了扯自己肩頭那完整的狐狸皮圍脖笑得眼睛都亮了起來,“你應該不知道吧,這狐狸就是我親手獵的,不過也許我确實應該把目标定保守些,下次試試狼皮更現實。”
“以後再找機會吧,現在趕路要緊。”艾沃爾望了望周圍和遠處說道,“能避免在山裡過夜就盡量避免。”
這方面經驗而言艾沃爾的說法肯定是更有說服力,她的建議蘭蒂芙自然沒有不聽的道理,接下來的路程兩人都腳步飛快疾走趕路,緊趕慢趕到了正午已經下了半山腰,并且倆都走出了一身汗,蘭蒂芙更是喘個不停。于是艾沃爾就按照約定找了個安全的背風處讓蘭蒂芙留下生火休息,她獨自一人前去打獵。蘭蒂芙發現自己對于艾沃爾孤身行動這件事一絲擔憂都沒有,除非迎面撞上個約頓巨人,還得是窮追不舍的仇人,她想象不到艾沃爾能因為什麼困難被絆住腳,就算是真撞上野熊蘭蒂芙也相信艾沃爾有能力獨自解決,畢竟她入春前換掉的套裝圍脖就是熊的部分毛皮制成,隻不過那是隻白毛熊。
想是這麼想,可等蘭蒂芙成功生起篝火還不見艾沃爾歸還時,她還是難免心生擔憂。好在這種矛盾心情不至于持續太久,就在蘭蒂芙開始擔心柴禾不夠燒時,艾沃爾終于從溪谷中出現,表情看起來有些微妙。
“艾沃爾!”蘭蒂芙大聲招呼揮舞手臂,艾沃爾注意到她之後加快了腳步,蘭蒂芙也快步迎了上去給了對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然而蘭蒂芙後退一步上下打量一番艾沃爾後,發現她沒帶任何獵物回來。
她居然……空手而歸?連隻兔子也沒打着?
“抱歉蘭蒂芙。”艾沃爾表情逐漸變得心虛,“我浪費了太多時間,因為擔心你等急所以幹脆空手而歸了。”
“你……把時間都花在哪了?”
“一隻山貓幼崽,”艾沃爾扭頭看了眼身後說,“我在陡峭的岩壁上發現了它,本來想直接抓走但是……考慮到那可能是母山貓藏匿的幼崽,所以我一直等到母山貓回來叼走幼崽才離開。”
難怪花了這麼久時間,蘭蒂芙無奈歎口氣心想,如果不是為了等母山貓艾沃爾早該滿載而歸了。
“說真的,我以為你會直接把山貓崽子直接擄走,”蘭蒂芙說着說着忍不住笑了,“畢竟你那樣愛貓又總是與貓無緣,山貓也是貓嘛。”
“是的,那隻幼崽很特别,它居然不怕生人,還會主動靠近聞我的手……唉。”艾沃爾眼中剛剛燃起的熱情随着歎息迅速熄滅,“看來我就是注定命中無貓。”
“那是獨子,母親肯定寶貝的很,你把幼崽留給母獸是最合适不過。”蘭蒂芙笑着拍拍垂頭喪氣的艾沃爾肩膀,拉起她的手說,“好啦别想了,咱們去抓魚吧,我剛才注意到水裡确實有魚,不會教咱們餓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