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曦第一次祭拜,因着程若珩的出現,精心準備的祭品不僅沒用上,還落在了山裡。所以,她回來之後就開始計劃着第二次上山。然而,陳家家主陳金靖的歸來打亂了她的計劃。
陳金靖有個習慣,每次在外生意成功,回來的當晚都要在府中設大宴。然而這個“當晚”很微妙,畢竟車馬之事難估時間,所以隻要收到來信,陳家每晚都要當大宴準備。
喬曦如今做客陳宅,自是不能失了禮數,隻得同陳家人一起,日日等着陳金靖歸來,連帶着第二次上山的祭品也隻能由二喜奔走采買。
二喜辦事倒是機靈,她先是買了一些樣子供喬曦參考,随後才下了訂單。這日二喜又跑去了兇肆,喬曦一個人,坐到了陳宅後花園繡花。她在園子裡偶然發現了幾株長勢喜人的冒草,打算做個新的香囊帶給爺爺。
臨州的夏日宜人,陽光照在身上十分舒服,喬曦低頭忙活一會兒,就站起身休息一下。湯嬷嬷帶人在遠處候着,沒有上前打擾。
而正在喬曦舒展筋骨之時,幾隻粉蝶從她眼前飛過。粉蝶是臨州特有的蝴蝶,多年未見,喬曦忍不住想上前看個清楚。最終,粉蝶落在了盛開的蓮花上,佳人趴在了池塘的石欄邊。
忽然,一個含着笑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好看嗎?”
喬曦轉頭就見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走向自己。那人眉眼深邃,走路生風,一瞬間,她彷佛看到了昔日意氣風發的少年。
而走近的少年見面前的女子一臉呆滞,笑得更加肆意,彎下身與她平視,有些戲谑地問:“好看嗎?”
這話一下點醒了喬曦,她趕忙低頭行禮。
“小女失禮,請公子見諒。”
少年直起身微微一笑。
“是我打擾了姑娘的雅興才是。”
喬曦面色尴尬,低垂着眉眼,謹慎地問道:“小女喬曦,做客陳宅,不知公子是?“
“你不知道我是誰?”
喬曦此刻思緒如麻,一時沒想法,搖了搖頭。
少年見狀笑了笑,也回了一個禮。
“在下陳墨塵,見過喬小姐。”
聞言,喬曦大驚,低垂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這陳三公子不僅與其他陳家人完全不像,反而神似年少時的程若珩。
而陳墨塵見眼前的女子沒回話也不惱。她剛才那呆相甚是可愛,一下讓他記在了心裡。他随意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招呼喬曦過來賞花。
喬曦本想敷衍幾句離開,沒想到陳墨塵這人着實有趣,二人聊得意外投機。
陳墨塵自小跟着父兄走南闖北,見識廣,講起各地的風土人情那是如數家珍。這正中喬曦下懷,聊了一會兒後,那張“别扭”的臉都看得順眼起來。
最後,還是回來的二喜叫走了自家小姐。然而,剛走開幾步,二喜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小姐,那公子是誰?長得真好看。”
“陳三公子,陳墨塵。”
二喜聽了也是十分驚訝,陳家兩位大少她都見過,都沒陳墨塵這般好看。
“這陳三公子真是如傳聞所說,豐神俊朗,年少有為。”
這話意外逗樂了喬曦,她看向自己的小婢女,出聲道:“這長相還好說,你是如何看出‘年少有為’的?”
二喜聽後,滿臉自信地答道:“能讓小姐聊得如此開心,必然是腦子裡有些東西。”
喬曦聞言無奈地搖搖頭,拍了一下一旁的二喜。
“瞧把你機靈的。”
二喜笑笑,想着陳三公子也不失為小姐的良配。然而,這一想法剛冒頭,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壓低了聲音。
“小姐,這陳三公子回來,這陳老爺是不是今天也回來了?”
喬曦聞言搖搖頭。陳墨塵是提早回來報信的,陳金靖的馬車最起碼還要四日才能到。
聽到這話,二喜小聲道:“那小姐可要提前去祭拜?咱們買的東西明日就都全了。”
聞言,喬曦心頭一喜,拉着二喜回屋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然而,主仆二人的喜悅卻讓遠處的湯嬷嬷會錯了意。
湯嬷嬷本就是陳雲珠派來的,自然也明白自家夫人的心意,所以陳墨塵來時她并未出聲提醒。見兩個年輕人相談甚歡,喬曦事後分别又面露“嬌俏”,她一下來了精神。除了親自禀告陳雲珠,在第二天侍奉時,她也有意無意地在喬曦面前提起了陳墨塵。
“小姐不知,昨日陳三公子回來,夫人可高興壞了!”
喬曦此刻正在忙着爺爺的香囊,沒有多想,順着話道:“是啊,今早給夫人問安的時候,夫人滿臉笑容。”
湯嬷嬷聞言笑笑,又開口道:“夫人這幾個孩子裡,最疼愛的就是墨塵少爺,墨塵少爺長得俊,文采又也好,自小就頗受歡迎。”
此言一出,喬曦立馬警覺起來,想起了陳雲珠在雁回湖說的話。她上山祭拜後發生了太多事,這一茬兒反而忘在了腦後。她剛要開口說些什麼,二喜急匆匆地從門外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