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九木遊戲眼前的路隻有兩條,要麼找個能夠依靠的資本,要麼硬着頭皮和平訊科技剛下去。
平訊的龌龊手段很多,最擅長的就是在對家推出新品之前推出一個同類型但制作粗糙到不行的産品,在宣發上面壓着對家打。
就像田忌賽馬,它用最劣質投入成本最少的産品毀掉别人的心血。
挖人,給對方公司造謠潑髒水,種種手段層出不窮。
她閉上眼,忽地睜開,撈起手機給遠在D市的制作組和宣發團隊打電話。
西苑,
顧向南坐在書房裡,面前是攤開的文件。半個小時前翻動的那頁,半個小時後依然沒動。
腦海裡不停滾播着和她相遇的場景。
五年沒見,她變得更加漂亮,褪去學生的青稚,身上多了從容不迫的沉斂。
猶如一株含苞欲滴的玫瑰,散發出吸引不懷好意異徒的香氣。
很可惜,她望向他的眼睛裡什麼情緒都沒有,除了濃濃的戒備。
早該想到的。
從母親冷眼制止他要去D市找她那天開始,他就不該對她抱有任何期待。
也是在西苑的書房裡,向來不關心他的母親第一次插手他的私事。證據如同串起的多米諾骨牌,一張接着一張羅列在他的眼前。
每一張都清楚地告訴他,他愛上的人是個騙子。
不折不扣的騙子。
纏綿低語時的情話是假的,她說過無數次的喜歡也是假的,她甚至為了甩掉他特意編造出完美的病曆。
母親拍着他的肩膀用言語緩緩撕開真相,“她不喜歡你,你們之間也隻是金錢關系。想從錢轉到真心,是你太貪心了。”
“才剛成年不久的女孩被哄騙上一張陌生男人的床,你做的這些比起你父親有過之而不及。”
“所以别去找她,讓她過自己的生活。等她想明白了,或許有天自己就會回來找你,說不定那時的她對你真的留有幾分喜歡。”
重逢看見宋染的那刻,平靜的外表下是被壓抑着卻不斷翻湧的情緒。一層接着一層,愈發兇烈。
思念和恨意交織在一起,他像條狗一樣眼巴巴地祈禱她能漏出丁點想念。
真沒出息……
門外笃笃兩聲敲門聲,劉姨端着一碗炖的補湯推門而入。
她将補湯放在桌面,“夫人今天看你早晨起來氣色有些不好,讓我熬了湯送過來。”
顧母前兩天和顧父吵架,鬧得兇了些,索性搬到西苑住兩天。
西苑房間多,顧向南早出晚歸天天浸在公司,她住進來對他也沒什麼影響。
起碼到現在隻碰見過一面。
“謝謝劉姨。”他道過謝,沒有伸手去碰那碗湯的意思。
顧向南不愛喝這些,劉姨清楚。
倒是以前宋染住這裡的時候,很喜歡喝她炖的湯。
想到宋染,她摩挲兩下衣角,斟酌開口,“我聽說染染回來了?”
他身形微頓,淡淡嗯了一聲。
劉姨看着他長大,知道他表面無所謂,實際内心在意的要死。
五年來,他全身心撲在公司,人也變得更加少言寡語。老宅那邊看着他歲數見長,對女人更加冷漠,急得恨不得把他綁了去結婚。
一切都是因果報應。
劉姨默歎,勸道:“畢竟做錯事的是你,染染離開也是情有可原。”
顧向南:?
他眼眸微擡,想不通自己怎麼就做錯事了。
難道不是她一直在騙他嗎?
“很少有人能夠容忍出軌,染染也是忍不下了。”
“出軌?”
劉姨恨鐵不成鋼,“當時染染哭着說你在外面養其他人,她想和你走到最後,但是不能容忍你三心二意。”
“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哭那麼厲害,眼淚都快哭濕整張臉。”
說完後,她恍然發覺自己說多了,于是打量他的臉色。
顧向南的手緊了緊,又松開,他平靜地開口,“時間不早,您先去休息吧。”
劉姨連忙應下,轉身離開書房。
半晌,他低頭扯出一抹笑。
似感歎似怨恨,“宋染,你真是好樣的。”
另一邊,靠着床頭打電話的宋染胳膊莫名一涼。她扯過被子,将自己的半身蓋住。
見鬼的,誰在背後罵她。
八成是張熄那個孫子。
第二天,
陽光刺進屋内,床上的人不耐煩地睜開眼,揉着頭發起身打開電腦。
前幾天交代沈栀查的企業名單,已經整理好發過來了。
匆匆掃過幾眼,都是适合九木遊戲工作室背靠的資本大樹。
洗漱完出來,她似是想到什麼,又打開電腦挨個搜索企業背景。
總感覺會撞上些什麼不想遇見的人,最好還是做好調查避開。
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