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過誇人的話,魅魔不經意回頭,瞥見身後的謝長辭做了個雙指并攏的手勢。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簡俏迅速意識到——那是掐訣的姿勢。
“你在做什麼?”
即便反應遲鈍,她也後知後覺猜到了部分原因,“動用靈力,你在作弊?”
一想到這種可能,魅魔滿頭黑線,瞬間被氣了個倒仰。
果然,方法總比困難多。什麼臉紅心跳,什麼腰腹敏|感,這人就連生理反應都能裝出來。
鑒于還是第一次遭遇到這種事,簡俏俏臉緊繃,再也顧不上泡什麼勞什子的溫泉,拍開謝長辭的手後徑直起身。
本來以為是一點就透,誰成想人家隻把她當模仿對象。除開糾纏不休的舊情人以外,她簡俏平生最讨厭的就是學人精!
察覺自己發掘出真相,魅魔隻覺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簡俏抓起一旁的外衫披上,強忍怒火,轉頭向外走。
下一刻,手腕一沉,原是被拽住了袖子。忌憚對方的恐怖實力,簡俏沒有回頭,強忍怒火道:“放開我。”
今天之前,在魅魔的認知裡,睡男人這種事也講究個你情我願。
但現實卻告訴她,隻要借|種能成功,過程并不重要。
可正因為想通了這一點,簡俏決定重新挑選個良辰吉日。
但絕對不是今天!
現在,她身心俱疲,隻想休息。
“你不開心,為什麼?”
少女驟然冷淡的态度,并不在謝長辭最初的設想之中。
“明明剛剛你還誇我做得很好。”
謝長辭并不松手,眼中是純然的不解。
簡俏冷笑一聲,想要說點什麼,卻忽然反應過來,這裡是後山,沒有身後人的許可,她很快就會被當成典型抓捕。
她這邊不說話,青年面容冷徹,似是意識到什麼,“是我掐訣的原因嗎?”
謝長辭很早之前便知曉,人類是極為弱小的生命,但很難不承認:正是這些在他眼中如蜉蝣的存在,擁有他永遠學不會的豐沛情緒。
出于某種心理,他笨拙地模仿,分出若幹化身行走世間、觀摩世情,卻總是不得其法。
見他短時内沒有松手的打算,簡俏索性放棄掙紮,裝出一個笑臉來:“我累了,謝長你能送我下山嗎?”既然謝西樓不願,她便隻喚他的假名字。
魅魔聰明地轉換話題,卻沒料到對方并不吃這套,仍用黑漆漆的眼睛瞧她,似乎簡俏不給個令他滿意的說法,就一直僵持下去。
簡俏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話也說得結結巴巴:“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清楚謝長辭是如何辦到的,簡俏發現,二人的手死死地黏在一起,難以分開。
走也走不得,退也退不得,簡俏簡直要被他氣死,連假笑也裝不下去。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把話說明白。”
見幾步外恰好有處涼亭,簡俏憋着氣将人拽走。二人面對面坐下,忽略掉石桌下仍緊緊交握的手,氣氛還算平靜。
簡俏開門見山:“我的确生氣了。你說讓我教你,卻借助外力,這是其一。”
此刻,月映泉水,亭中冷光幽微。
謝長辭垂眼,“抱歉。”
“我始終赤誠待你,你卻不是,這是其二。”
“是我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