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彥北在半夢半醒中感覺有人擰了她的胳膊,搬動着她的身體,肩膀上傳來咝咝啦啦的疼,痛感越來越強,很快變成撕裂一般的劇痛,令她瞬間清醒。
屋裡的光線很昏暗,龍彥北皺着眉眯縫着眼,發現自己坐在木椅上,她的胳膊被往後反擰着,被粗繩捆綁在了椅背上,兩條腿也被固定住。
她使勁晃動了一下,可身子卻被捆得結結實實,掙紮不得。
而她朝思夜想的林輕,她的新婚妻子,此刻正坐在她面前的床邊。
窗外風聲呼嘯,湧進來的風鼓動着窗前的一盞小油燈,讓房裡的光影不斷抖動,像是皮影戲中跳動的人影。
林輕端坐着,微微歪着頭,面無表情地望着龍彥北,這神情讓龍彥北覺得内心冰冷,渾身透寒。
“今晚算是咱倆新婚的第一夜,我記得北小姐以前總是希望我會在晚上到你這裡來,如你所願,我來了。”
龍彥北擡起頭,雙手被反擰着,這讓她的動作有些别扭。
她望着面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漸漸回想起兩人小時候的事。
那時林輕因為撫慰了她混亂的情動期,被母親準許搬進宅子住,這個從小就和她一起玩一起上課的小女孩一下子成了她最親密的人。
她白天和林輕學習玩耍,晚上也願意找林輕說悄悄話,于是晚上她總是讓林輕不要鎖房門,等母親媽媽都睡了,她就偷偷跑到林輕的屋裡,鑽進女孩的被窩,有時會吓吓林輕,有時抱在一起說說她們之間的小秘密。
但林輕的床實在太小了,兩個人長高了顯得擁擠,于是龍彥北就總想林輕晚上能到她的屋裡來。
可她是小姐,林輕是下人,膽小的林輕什麼事都可以答應她,唯獨這事卻總是害怕地搖頭,說什麼也不敢。
龍彥北知道林輕性子穩,越是沉穩的人慌張起來就越有趣,那時候,越是知道林輕不敢做,龍彥北就越喜歡逗林輕。
而這麼多年過去了,今晚,林輕終于來了,卻并不是要赴兒時的約,在那冷若冰霜的面孔下,是一顆更加冰冷的心。
林輕站了起來,她雙臂端在胸前,在龍彥北的身邊慢慢踱着步。
“那時候北小姐覺得很有趣吧?雖然你知道四太太不會說我,但我總是怕的,可越是看到我急得要哭出來,你就越覺得有趣,呵呵,小姐,當時是在逗狗吧?”
“不、不是……阿輕,我不是……”
龍彥北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林輕一把扯住了頭發,龍彥北疼得咧了嘴,不得不被迫仰起頭,光影中,她看到了林輕發紅的眼底。
“所以現在,我是北小姐喜歡的那種不乖的狗了嗎!?北小姐更喜歡這樣?聽話的狗反而會被一腳踢走,因為它乖,總會找到新的主人,對嗎!”
龍彥北的嘴唇微微顫抖,眼淚順着眼角淌了下來,她想低頭,可瞬間卻被林輕再次猛拽住頭。
“對不起……阿輕……對不起……”
“我不需要!”林輕憤怒地吼道,“龍彥北,别以為你娶了我我就會忘了那時的事,你不是因為我離開了你才被騙,不是因為我走了你覺得孤單寂寞,人生是選擇,你在那時選擇留下何媚,選擇讓我離開,你就該承擔當初做出那個選擇的一系列後果!而對我來說,你欠我的,我回到這裡,就是要來向你讨債!”
林輕使勁一甩手,龍彥北的秀發立刻淩亂地散落在她的臉邊面前。
白色絲緞的中衣被蠻橫地扯了開,殘破的衣衫下,龍彥北的身體壓抑地顫抖着,随着不斷跳躍的燈火,發出陣陣低哼。
林輕太了解她的身體了,她很快就被指尖撩起,然後跌進欲望的深淵,而林輕又瞬間抽走了往上攀爬的繩索,隻留下她在深淵的底部,生死難求。
遊走過身體的指尖冷酷地抽離,林輕把掉下來的碎發别到耳後,望着椅子上渴求難耐渾身紅熱的龍彥北,慢慢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耳邊。
“龍彥北,今天隻是開始,以後每晚,我都會來。”
說完,林輕冷笑了聲,起身離開了房間。
子夜,呼嘯了半晚的風雨停了下來。狂風吹散了漫天烏雲,隻留下一彎明月,透過窗扉灑下銀輝。
龍彥北動了動被繩子綁住的手,纖細柔嫩的手腕已經被勒出紅痕,那是她在身體無比燥熱下掙紮的痕迹。
被撩起的渴望再一次湧上來,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對抗着纏人的欲望,可龍彥北知道,她不會得到滿足,曾經那個什麼都會給她、答應她的林輕,再也不會讓她得到滿足。
眼淚滴在薄絲睡裙上,把睡裙浸成了透明,她咬住嘴唇,默默忍耐着體内無形的躁動。
—
第二天一早,龍彥北走下樓時一身的疲憊。
林輕遠遠看着她塌下去的肩膀,無神的眼睛,心裡不禁有一點點波動。
昨夜她綁了龍彥北将近兩個時辰,等她再次回到龍彥北的房間,女孩一臉痛苦,已經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本以為今早龍彥北會晚些起床,但她還是按照往日的時間下了樓。
早飯已經端上了桌,見林輕無言,龍彥北也靜靜地在餐桌旁坐下,小心翼翼地端起碗拿起筷。